这样奇怪的话,阿迟竟听懂了。
他只一言不发摆弄着腕上一颗颗红宝石,垂着头像不想听见似的,耳朵却关不上。
所以,时奕的精神支柱便是寄托在手术刀上,而现在,随着废掉的右手一起消失了。他嗤笑一声,头发遮住了表情,不知所谓。
都说为了奴隶的臣服要打破人格,堂堂首席调教师又何尝不是付出了最后一抹光亮,用于弥补曾经的过错。
真让人不想相信。
“阿迟,他是把所有美好,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接你刀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放弃一切,一辈子为你做恶人了。”
说得轻巧,又是一辈子。只不过这次,阿迟并没有觉得是空话。
他沉默良久,安静的空气好像连眨眼都会有声,最终还是在两人的视线中,伸手接过了那份刺杀名单,缓缓抬眼直视沈老板,嗓音是不卑不亢的冷清。
“那就看看是他还债快,还是我复仇快。”
楼下娱乐区嘈杂一片,越往上的楼层会员级别越高,大都静悄悄的。
“咚、咚……”
黑丝绒的风衣随步伐轻摇,敞开的衣襟微微露出里面的白蕾丝,绸带子宽松搭在腰间,靴子将腿衬得又长又直,在走廊的地毯发出闷闷的响声,一下又一下,仿佛死亡的倒计时。
行走的野玫瑰竟然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压抑感。
阿迟仰头扯了扯皮项圈,眼神冷漠,像久经沙场似的,丝毫没觉得第一次动手多么紧张。
秦冬一,男,36岁,椴齐港的另一大地头蛇,具体与姜家势力的关联及明细不会透露给杀手,但阿迟曾经听说过他与顾队长之间的交手。
仅有的资料显示,他是个摄影爱好者,靠老婆发家,经常以道貌岸然的摄影师身份诱骗年轻学生上床,偏好女色,逛俱乐部点男妓也喜好清纯的。
啧,怪不得让他往严严实实的风衣里穿情趣内衣。
阿迟冷哼一声,将身上装饰的钻链理好,利落地拽紧手套,心道,这些变态总喜欢给自己找个正经的帽子扣上,真令人恶心。
走廊最尽头的门前,轻慢的脚步停下了,像只慵懒的猫。
“笃笃。”
没敲几下门就开了。
里头的男人身形壮硕,穿着衬衫更显肌肉,看见这张陌生的脸,似乎有些诧异,“你是……”
是来要你命的煞星。
“秦老板上午好~奴隶058,来伺候您。”
门口的奴隶弯起嘴角,生得唇红齿白极为漂亮,缓缓躬身行礼,身段挺拔又带着一丝娇,举手投足全是规矩,眼睛黑亮亮的,像要拉丝般魅惑人心。
不矫揉造作,只有优雅而纯粹的性吸引力。
暮色的特级奴隶从来都是按最严苛的礼仪教,得体且勾人,哪怕一个眼神,都不是一般定力能抗住的。
安静之中,十秒过去了。
见秦冬一始终愣在原地,没让他进屋,像被冲击到石化了似的,阿迟心中嗤笑,脸上的表情逐渐收敛,垂着睫毛,不安地攥紧袖口,小心翼翼试探着,“老板别嫌弃,奴隶伺候得肯定不比小晴差,您尝尝?”
他像只无助的小鹿,在掠食者的尖牙下露出脆弱,完全不知道自己多么诱人温香软玉里藏着一击毙命的尖刀,没人分得清,到底谁才是猎人。
卑微的奴隶软塌塌往门口一跪,跪成个S型我见犹怜,秦冬一感觉理智一下子被击穿了,浑身燥热起来,嘴巴发干,简直看呆了。
他哪见过这样的绝色,支起阿迟的下巴上下打量,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差点被这个送上门的小妖精勾了魂。
“调教师让你来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