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再次按动他的语言功能启动键。

“我……”他吸了一口气,“没有了。”

“等等。”在准备道别之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上次你在我的外套口袋里落了一样东西,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去取给你。”

晏云杉面色微变,向后退了半步,踉跄了一下,站稳之后很快地说:“不用还我,给我我又没用,不要就扔了。”

“扔了?”我诈他,“你不要的话,我真的让人处理掉了,放在我这里不合适。”

我很轻易地从晏云杉仍旧显得冷淡的脸上读出为难和些微的恼怒,已经准备好得到他的同意,回书房的保险柜去把戒指取给他,却没想到他犹豫片刻,表现出坚决的破罐破摔:“那你处理掉吧。”

“本来就是送你的。”他尽可能表现得不在意,平淡地表态,“你想怎么处理都是你的事,随便你。”

晏云杉这样,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说要处理也只不过是诈他收回戒指的话术,我垂眸看他的鞋尖,绞尽脑汁想办法让他同意把戒指带走。实在不行干脆送到他公司前台,反正不要放在我这里了,这并不合适。

犹豫的时候,他说:“我给你戴过。”

我抬起眼重新看向他。长而卷翘的、蝶翼一样的睫羽颤抖着,瞳仁里的蓝明灭不定,晏云杉说话时声音带着很轻微的颤抖,语速仍旧很快:“我给你戴过,那时候你睡着了。你戴起来很合适。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拍了照,还发给了洛棠。”

“我知道。”我说,“我早就知道了。”

晏云杉抬起手,缓慢地伸向我身侧,用指尖很轻地拨了拨我的手指。手腕上的那行字母随着伸手的动作露出了下半,明白它们意思的我呼吸一滞。他的指尖太过冰凉,我下意识缩了缩手,他立刻把手收了回去,纹身重新藏回袖子里。

他低下头看着地面,把下半张脸藏进鼻梁的阴影里,问我:“你不生气吗?”

“生气?”我想了想,告诉他,“没什么好生气的。”

晏云杉:“那我之前……违背你的意愿把你带走呢?你生气吗?”

我:“这要问吗?当然生气。”

“我以为你会恨我的。”晏云杉低声说,坦诚时的语言表达能力比先前好了一些,“至少会根本不想看见我,而不是……还下来看我的伤怎么样。”

我:“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不识好歹,再也不想和我说一个字呢。”

晏云杉很沉地笑了一声,说:“怎么会。”

“而且。”我告诉他,“不管是怨恨、厌恶还是责怪,都是非常累的事,我不喜欢,也不会。”

“这就是为什么你总是能这么温柔,是吗?”晏云杉说,“但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不怨恨就是不在乎吗?”我质疑。

“我不知道。”他重新看向我,尖锐地指出,“但我知道,你下来看我有没有受伤,不是因为在乎我。”

“陆绪。”

晏云杉用很缥缈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我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四个字被他咬的很重,像是在斥责我,斥责我的过度关怀,也像是他在告诫自己,告诫自己不要再过多揣测,或许也能理解为一种保证,保证他不会再以为我会爱他。

我在与他已然显得暗淡的蓝色眼睛对视时,想到他曾经理所应当的扬着下巴,接受我的所有偏爱的过去。

那时候他曾经拥有高傲又凌厉的眼神,时时刻刻让我觉得流光四溢。

原来宝石也会蒙尘。

不可避免的,我想起不久前他示弱恳求时的样子,事实上,在那时裂痕就已经出现,于是不忍的情绪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