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耳坠随着动作轻颤,倒把端方礼节衬出三分女儿娇态。

沈云蘅眸光在她发间凝了一瞬,喉结微动:“宋姑娘不必多礼。”

“该道谢的是在下,若非姑娘在老夫人跟前说项……怕是我要拮据一段时日了。”

话音忽止,修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卷边角。

宋娴晚抬眼望去,见他唇角虽噙着笑,眼尾却洇着薄红。

窗外晨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斜斜落在多宝阁的琉璃盏上。

两人相视一笑,宋娴晚开口道:“那日实在匆忙,也幸好沈郎君聪慧,替我遮掩一二。”

“只是后面忙了些,倒是不曾来跟你亲自道谢了。”

宋娴晚走到一旁坐下,沈云蘅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一旁。

“不碍事的,宋姑娘帮我太多了。”

说来也怪,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

明明他同宋娴晚相识,也没几日,可偏偏,成了朋友。

“咦,这画,也是藏书阁的?”

宋娴晚刚刚没注意到,此时坐下竟然发现面前还摆着一张画。

画卷很长,垂落到地上。

只是画卷中的仕女却被一团墨汁模糊了脸。

乍一看,是一副仕女图,可看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是五爷少时作的画,存放在藏书阁,我见它有些潮湿,便拿来晾晒了下。”

“五爷的才情不错,就是不知这仕女图是仿造的哪位名家的,我竟有些看不出来。”

沈云蘅在宋娴晚面前坐下,似闲聊一般的说着。

可这话却让宋娴晚心头一震,她不由得再次低下头去,仔细看着这幅画。

见状,沈云蘅察觉到有些不同,忙问了句:“怎么了?这画,是有什么问题吗?”

“云蘅,这画,能否借给我,我明日就还给你。”

宋娴晚抬头,猝不及防的同沈云蘅的头撞在一起。

还没等沈云蘅开口说什么,耳旁便传来一道冷寒的声音。

“到处寻不到晚晚,原来是躲在这里,见沈郎君了。”

第88章 离沈云蘅远一些

秦颂亭咬重了沈郎君三个字,宋娴晚一下便握紧了手中的画卷。

有什么比被当场抓包还尴尬的事情。

尤其这件事,昨晚上他特意扣着她的头,叮嘱了一遍。

春末的风裹着墨香掠过回廊,卷起她杏色襦裙上绣着的海棠,却卷不走后颈细密的冷汗。

秦颂亭的声音裹着如寒风一般的凛冽。

宋娴晚忽然想起昨夜被他扣着后颈抵在小几上时,这人衣襟上沾染的檀香。

“府学晒书,我来凑个热闹。”

她借着起身的动作将画卷卷起来,放到了一旁。

“表哥今日怎么下值这么早?”

话音未落,宋娴晚便瞧见他绯红官袍下摆沾着暗褐色血渍。

绯色丝绦缠着的象牙腰牌尚带着诏狱阴冷气息。

大理寺没案子吗?

他昨夜明显是去做什么了,没人查吗?

怎么这么悠闲?

听到宋娴晚的话,秦颂亭忽地逼近半步,修长手指抚过画轴。

指腹薄茧蹭得宣纸沙沙作响:“是我归家早了,碍着妹妹了?”

远处传来学子们晒书的谈笑声,此处忽地喧嚣起来。

宋娴晚望着他袖口金线绣的獬豸纹样,此刻那凶兽图腾正对着她露出獠牙。

“沈郎君,那我先回了。”

他这番姿态,倒是将宋娴晚完全当做了他的所有物。

沾染了他气息的物件儿,又怎么能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