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的恨与怒,化作带着浓烟的利剑从我口中射出:“孟哥哥,你记不记得那年夏末,你带我去明月楼看夕阳,你在楼上向我求亲,我开开心心答应了你……”
“沈缨,你他妈给我住口!”
襟前突然一凉。
“你还想着他!你竟还想着他!”李斯焱连声音都扭曲了,恨得双目赤红,像一匹失去理智的兽物:“我在宫里面一夜一夜无法入眠,收着你的东西,修缮沈氏坟冢,生怕你中元重返世间时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却在这穷乡僻壤画这些邪祟之物,还想着你的野男人!”
我才不管他说什么,只管像揽客的风尘女一样甜腻而讨好地笑,一边笑,一边扯掉腰带:“孟哥哥,我不允许你说自己是野男人,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画春宫的时候,想的都是你呀。”
手中一轻,李斯焱狠狠抽走了我的腰带,将我的两只胳膊绑在床柱子上,绑得甚是牢固,那柳青色的腰带都勒入了我的肉中。
我像蛇一样扭来扭去,媚着声音道:“孟哥哥,你轻一些,缨缨好疼呢。”
剩余的气人话被他悉数堵在了口中,他抓住我被束缚的手腕,欺身而上,动作又凶又急,我瞪大双眼,喉间发出破碎的哀鸣。
原来从前我以为的折磨其实不算什么,他已在榻上足够迁就我,他当真发起狠来,折腾女孩的手段足令人欲生欲死。
他的汗水滴落在我颈间,恨意在黏腻的空气中纠缠,是啊,我朦朦地望着天花板,身体早已麻木,我和他怎么就成了这种畸形的关系?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却恨不把对方拆吃入腹,不死不休。
*
月上中天的时候,他抱着我,走出了这间闷着浓烈麝香味的船舱。
这药虽刚猛,持续时间却不长,将将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清醒了过来,浑身都痛得难以用言语描述,他太凶又太急,将这一年里所有的愤恨与不甘都宣泄了出来,他不再顾及我的感受了,全然化作一只龇牙的野兽。
我摇着头哭,脚趾绷紧,十指徒劳地抓着地毯,想要挣脱,可他的力气那么大,那么凶狠,手掌粗粝而滚烫,我像一只断掉翅膀的鸟一样,在他手中动弹不得,被迫承受他粗暴的愤怒。
那是一种夸张,肆意的玩弄,带来幕天席地的羞辱感,几乎把我整个人撕碎,我哭得泣不成声,浑身颤抖,求过他,求他停下来,可他仍闷不吭声地继续,我的哀求统统被他堵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喉咙口发出满足的喟叹,可那声音中又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哽咽,他解下我手腕上的束缚,抱着我冷汗淋漓的身躯,喃喃道:“你为何总要逼我。”
这场盛大的凌迟结束的时候,我还在哭,可连哭都哭不出声了,只在他臂弯里发抖,脸侧在一旁,默默地掉眼泪。
我逼他了吗?可笑,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强迫我,他怎么会有脸说出这句话?
那脆弱稍纵即逝,他很快意识到,不能再在我面前失控露怯了,一旦他向我展示出弱点,我必会狠狠地戳他的软肋,说出更多令他失控的话来。
闭了闭眼,他又恢复了之前冷酷的模样。
我恹恹抬头看了他一眼,每个指节都像被车轮子碾过一样。
他的状况也不好,换了身月白中衣,肩上的牙印若隐若现,胸口还遗留着几道尖利的血痕,全是我难以承受的时候生生挠出来的。
带着这身伤痕,他抚摸着我湿漉漉的脸,给我涂药,安抚性地轻啄我,发出轻轻的小噪音。
动作轻柔,可说出的话却那么残忍:“这便受不了了?朕准备了那么多手段,还未来得及一个个试过呢。”
“你满意了吗。”
我轻声问道。
我还记得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