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周冕只让祁立理看了一眼就收回,没再刺激祁立理,眼眸定定,“我爸又去赌了,这次输了五十万,他拿不出钱,被砍断两根手指。”
祁立理不可置信摇头,“怎么可能?他哪来的钱赌博?”
祁周冕缄默着。
祁立理攥紧身下的床单,痛苦闭眼,是他把那张卡给了祁遂生。
“你爸答应过我不会去赌了。”祁立理苍老的双眼汹涌流着泪。
祁周冕道:“我最开始以为照片是假的,没想到我爸很久没露面。”
那就说明,照片里的两根手指真的是祁遂生的。
祁立理悲怆得不能自抑。
祁立理爬坐起来,颤抖地朝祁周冕伸手,“让我再看看。”
祁周冕拒绝了,“爷爷,你身体受不了。”
祁立理抹了把泪,痛心疾首,“你爸肯定是被人骗了。”
祁周冕没有再安慰。
祁立理哽咽道:“这次你爸欠了多少钱?那帮人还说什么?”
“五十万。”祁周冕顿了下,“要是我爸还不上,他们要卖他一颗肾,再卖他的其他器官,直到钱被还尽。”
祁立理尿毒症,跟祁周冕匹配不上,他又不想要儿子的肾脏,现在让他听到那帮人要割祁遂生的肾,他哪里接受得了。
祁周冕问仿佛衰老得更厉害的老人,“您有方法救我爸吗?”
祁立理一下一下死命地捶着床板,好像要把胸腔的愤怒和悲痛发泄出来。
祁立理将全身力量用完,无力的瘫倒,喃喃道:“哪里还有钱?哪里还有钱?”
祁立理老泪横流,双眼越来越暗淡,止不住摇头,“没办法了,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孩子。”
祁立理陷入巨大的哀痛中,脸色逐渐涨红,猛地吐出一口血。
祁周冕迅速按了铃。
责任护士进来看了眼,连忙去找医生,不多时一群医生护士对祁立理开始抢救。
祁周冕掠过祁立理慢慢恢复的生命体征,离开了病房。
祁周冕走到楼梯间打了通电话,说了几句话就挂断,拔出电话卡扔进垃圾桶,走到下一层又将手机扔掉。
苏缇吃完早餐,跟祁周冕前后脚出了病房门。
齐屹已经醒了,护士晨早交接班时,给他打了止痛针,现在不算难熬。
“站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吃了你。”齐屹裂开苍白的唇,招呼苏缇,“过来坐。”
苏缇走过去,齐屹手腕被夹板固定,纱布缠得又厚又重。
苏缇问,“疼不疼?”
齐屹记得苏缇之前受伤自己就是这么问他的,现在又复刻到自己身上。
齐屹没什么办法叹气,“怎么什么都学?”
苏缇歪歪头,眸心纯然干净。
齐屹爽朗笑了下,指挥苏缇,“你伸手。”
苏缇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伸出手。
苏缇掌心柔腻,细白粉润,只不过正中央有道浅浅的划痕。
齐屹伸出一根手指,在苏缇好奇的目光中,点在那道曾经被玻璃划伤现在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挑了挑眉,“只比它疼一点点。”
苏缇蜷起掌心,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苏缇继续道:“祁周冕让你还他钱。”
齐屹无奈笑了下,“苏缇,你好像勤勉的小帮工。”
又乖又听话,安安静静跟在后面,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齐屹想起苏缇为了争着付教辅的钱推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恰好躲开砍刀,心脏酸酸胀胀起来。
尽管他还是在搏斗中,被人捡起刀砍到手腕,但好歹保住了命。
“苏缇,你那本教辅我以后…”齐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