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为意志的他,剥夺了绝大多数的情感,不再将自己认知是一个人类,同理心也大大削弱,但唯一没有被他忘记的,就是和世界意志之间的斗争。
那是已经铭刻在灵魂深处的仇恨,是无论变化成何种形态都不可能被舍弃的存在。
诺查口中的故事到此告一段落,他打了个响指,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落入他的手中,没有震荡起一丝波澜。他轻珉了一口,感受着红茶里沁人的香气。这香气让他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也让他终于将注意力投放回了卡琳娜和南斯的身上。
只不过此时的她俩,已经开始为“瓜子到底是奶油的好吃还是五香的好吃”争论起来,一副丝毫没有将诺查和他的故事放在眼中的样子。
而诺查似乎也同样没把两个人的不以为然当做一回事,他知道现在是一场博弈,双方都在审视对方,只是看谁先认输罢了。
不过卡琳娜从来都不是按理出牌的人,看见诺查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她反倒停下了和南斯的打闹,俨然像是不管博弈想要直接进入正题。
南斯立刻就耍脾气了,手中瓜子一扬,也不管它们纷纷扬扬落在地上沾了灰,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就开始打滚:“亏我那么认真的陪你演戏,三儿一关注你你就变心了哇”
这是强行都市情感剧feel。角色都安排好了,卡琳娜主角,南斯正宫,诺查小三。
“假哭好歹弄点水出来,干嚎吵死了。”卡琳娜一脚将南斯一边哭还一边企图往她腿上蹭的小腿踢开,嫌弃地另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知不觉中,书架上的书似乎自己又换了个遍。桌子上之前被卡琳娜弄倒的墨水自己爬了起来,踢开羽毛笔扭上瓶盖。地摊上被南斯扔下的瓜子一个个列着队伍蹦蹦跳跳重新想爬回圆桌的坚果盘里。房间里的壁橱仍在燃烧,只是看样子,木炭已经即将燃到尽头。
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征兆,一个时间已经不多了的征兆,但卡琳娜向来是个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角色,她顺应本心在诺查对面坐下,问得十分直截了当。
“你所创建的‘神灵’和信仰,就是教会吧?”
提示太过明显,在“信仰之力”这个词一出来的时候,卡琳娜就想起了泰勒和秋之国的教堂,想到了那些黑色的怪物,想到了教会的建筑,想到了那些玛丽像。
诺查用教会束缚住了世界意志,而世界意志在开始的虚弱期过后,估计也在用教会跟诺查僵持。
紧接着,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在诺查的口中,他和世界意志之间的斗争从几千年前就已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而那些黑色的怪物不过是近些年来才出现,所以他们争斗的内容不可能是这个,或者说不可能只是这个。
那些黑色的怪物更像是为了符合谜之音的认知而创造出来的新的障碍,为了符合“游戏”的设定制造出来的怪兽,并非为了和谁斗争而产生。
那么,和世界意志以及教会相关,再联想到先前在波塞冬城里的时候,听见的那个传说,以及那些似有似无的传言。
卡琳娜看向自己的手,又转头看了眼南斯。他用抱枕盖着脸,一副谁都不想搭理,也什么话题都不想参与的模样。
“你们之间的争斗就是这个吗?”
卡琳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装死的南斯。
“所谓的勇者和魔王的传说?”
延续数千年,双方对立产生争斗,并且是能够汇聚信仰,被其他普通人所崇拜的存在。
“游戏”的说法既是谎言。
但同样的,它也不只是谎言。
它确实并非谜之音以为的那样,像是个RPG游戏一样,所有的人物都只是数据,一个虚假的存在。但同时它也并非像光明大陆上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