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了他的脸庞,热气打在他的耳朵上,让他已经快要对疼痛麻木的身躯再次有了一丝能够接触到外界的敏感。
却只是为了给他最后一击。
“你这小偷。”
偷盗了原本属于他的身份,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地位,杀害了他所有的亲人与朋友,却心安理得地在废墟之上血泊之中,享受着旁人血肉筑成的战果。
背负罪孽之人。
利剑穿透了他的脊背,一点点地折磨终于到了尽头,将他穿透。
在这样严苛的指责之下,尼普诺宛如一个真的被掏出心脏无力回天的人一样,他不再动弹,任由鲜血从伤口涌出在地上铺开,他像是放弃了一般低垂着头,等待着不知何时的死亡审判。
甚至那枚珍珠都从他的指尖掉落,落在了血泊中,沾染上了红,又被外面射进来的阳光打到,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而正因为他低垂着头,所以他没有看到,在朱庇特说着那些审判他的冰冷的话语的时候,对方的脸部一直都在抽搐,眼睛中不停变化着神采,连嘴巴都未曾有过正常的样子,仿佛为了保持说话时的稳定就已经花费了所有的力气,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只是用语言苛责尼普诺,而从未真正上手抢过。
世界意志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终于压制住了那些亡者的意愿,在和朱庇特争夺身体使用权的时候稍稍占领了上风,但这些微的优势无法令他完全控制别人的身体,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言语刺激对方,企图利用这样的方式打破对方的心理防线,让他自愿去死。
这个世界上,尼普诺使它唯一给予了能够破坏自己载体的力量的人,只要他死了,就算现在一时半会无法真正占有朱庇特的身体,但时间一长,那些亡灵的意志逐渐削弱,最后的赢家终归会是他。
也只能会是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看着怀中气息渐弱的尼普诺,眼中有着诡异的认同。虽然最后它依旧是胜者,但原本不以为然的棋子临死前还能给他一击,这倒是让他有了点被打破预期的意外感。为了对方的这份努力,世界意志决定暂且记住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