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普诺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体内的生命正在逐渐流失,手上的力气也一秒比一秒更弱,他得要抓紧时间。
确实,自己拥有的力量相较于那位幕后之人所拥有的,估计只是九牛一毛,但可别忘了,他曾经在棋局中站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完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举动。
还记得吗?那枚珍珠。
那枚珍珠第一次从尼普诺的手中转移到朱庇特手中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尼普诺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用食指和拇指夹住那枚珍珠,逐渐施力,感受到力量在珍珠内部的翻涌,和伴随他施力,对面朱庇特身上的气息也随着大力翻涌起来。
他的力量确实很弱,但为了保证剧本的进行,他的力量可要比对方加诸于其他所有人身上的力量,还要特殊!
他啊,可是曾经碾碎过这幕后之人载体的存在!
当时是在对方引导下按照他的剧本起舞,而现在
捅入尼普诺胸膛的剑突然加力硬生生用疼痛打断了他的蓄力,更甚至,让他险些痛得连手里的珍珠都握不准!
但在最后关头尼普诺还是握住了手中最后的希望,他咬牙切齿着,一声不吭地忍下了疼痛,纵使喉头腥甜齿间出血也没有放手。
因为他知道,即使他现在呼痛,也再也没有人会来包容他安慰他。
现在握着剑的,并不是他的大哥。
必须不能是他的大哥。
尼普诺低着头不敢去看,因为就算那人不是他的大哥,但只要看到那张脸用憎恶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崩溃。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厌恶深深地压在他的心头,成为他前进的动力,也是他用来束缚自己的枷锁。这枷锁缠绕着他的全身,不仅是四肢,更紧紧束缚住了他的脖颈,只待最后那一点施压,他便会被悬于山崖。
更何况……
尼普诺试图再次用僵硬的手指捏住那枚珍珠,在巨大的疼痛下尝试了两次,都被手心的冷汗所影响,滑溜地无法抓住。
更何况,他其实并不能完全肯定,那个握着剑的人,真的一点都没有他大哥的意思存在。
他做错了这么多,错上加错,无能而又可怜的家伙,真的还会被大哥承认是他的弟弟吗?
大哥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怨恨自己吗?
这施加在自己心头的疼痛,真的没有一丝大哥自己的意思在内吗?
尼普诺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弓之末,所以他不敢赌,他不敢抬头,生怕只要对方一个眼神,自己所有的努力就会被瞬间瓦解。
但有些事情,不是他逃避就能逃得掉的。
那个原本会温柔地提醒他,教训他的时候也不会太过严苛的声音再次在他耳畔响起。
带着满含憎恶的,抱有极大恶意的,如同冰碴一样的,狠狠地塞进了他的耳朵里,宛如酷刑。
像是被冰水从头到脚泼了一身,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冻住了。
“你这卑劣者。”
“……”
“刽子手。”
“不……”
“无耻之徒。”
“不是……”
“心安理得的拿着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我……没……”
尼普诺企图辩驳,但对方每说一句话,胸口上的那柄剑就往里面更深的前进一分,疼痛使他难以反驳。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锋利的冰冷的铁块划开自己的心脏,仿佛是要将那肉块剖开来看看,到底她是否还是正常人的红色。
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黑透了。
他的眼睛里逐渐染上惶恐,他企图发声但喉咙里只能不断冒出鲜血。
最后,那个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