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知节关掉投屏,把电脑和上,以示除了生意无话可谈。

白锐打量了他一会儿,耸耸肩:“好吧,有什么事再联系。”

门被敲响了,一个中年男人进来,点头哈腰几下:“白少,后天我女儿要参加会演··能不能请一天假?我跟小张说过了,他有空去接,不会耽误您的。”

白锐随口应允,能跟他直接请的假是带薪的,男人高兴地退出去了。应知节站定在原地没有动作,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消息,白锐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抬眼看应知节,似乎在问,还有什么事?

应知节像是突然清醒过来,没说什么径直离开。

来到电梯口,那个中年男人还没有下去,笑眯眯地在跟人视频,看到应知节来,才发现没有按电梯。

大庭广众之下外放烦人,他就把手机按灭了。

电梯缓缓下降。

应知节突然开口:“原本让你接他去哪?”

男人愣了一下,说:“···后天下午五点去青山机场,接到金门酒店。”应知节站得那样挺直,表情却又显得十分从容,这样的人做什么都像是理所应当、都像是能够轻易成功。

他说:“不用去了。”

男人迟疑了一会儿,想当然地认为是白锐让他转告的。不用去太好了,还少欠别人一个人情。

一楼到了,他再次感谢,快步走了出去。

电梯继续下降,来到地下的楼层。

应知节可以从镜面中看到自己,他很少这样进行审视。

其中的他显得那样地平静,平静是一种绝好的美德,能使人省下许多力气。力量是非常有限的,浪费如同是在犯罪。

他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

虽然还没有到下班高峰期,但是机场附近还是有些堵车。

好在应知节出发得很早,时间是完全来得及的,甚至他到得很早,才四点出头。

出口即停即走,他便在停车场待了一会儿。

他在浪费时间。

即使没有开车门,他好像也能闻到一种灰尘的味道,久久萦绕不去。

这提醒他,他不应该在这里,做其他随便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永远做不完的工作,去非洲开采矿石,去赤道上观测天象,或者仅仅在家读一本书。

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在这里。

不过时间快到了,他开车到熙熙攘攘的通道门口。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有工作人员组织排队,但是人们还是拿着行李到处乱走,数不清的计程车像鱼一样游过,带上急匆匆的人,消失不见。

人们都打着电话,来找到自己要见的人,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或者根本没有找对地方。

找不到人是最常见的现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然而应知节一眼就看到了舒书木。

他拎着一个不小的编织袋,还拿着张有点皱巴巴的纸,探长了脑袋左顾右盼。

他不是最高的,也不算太奇怪,为什么在人群中这样显眼?

或许因为命运常常把惩罚与奖赏混为一谈。

舒书木跳进他的下午,把一池清水搅乱,张嘴就是一堆奇怪的想法撞在脸上。应知节斥责他,他闷闷不乐地下车把编织袋放进后备箱。应知节能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他,也能看到自己,他们似乎没有距离。他把视线强制从舒书木身上收回,观察着一如往常的自己。

一个陌生人。

宴会千篇一律,应知节在十五岁以后,很少参加目的性不强的活动。他也很少饮酒,让酒精主宰自己如同慢性自杀,毫无理智可言。

四百戴上了谢沁苑的项链,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