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里面传出舒书木的声音,他大声呵斥:“白锐,让她进来!”此话有如圣旨,舒小盆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的温度很低,舒书木整个人都躺在厚厚的被子里面,舒小盆跳到床上扑进妈妈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

舒书木摸了摸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今天的辫子谁给你梳的,这 么歪。”

“我自己梳的。”舒小盆说,“我不想他们给我梳。”

“关衔呢,他就让你绑着这个歪辫子去奶奶家?现在又跑到哪里 去了。”

“奶奶说这个很时髦。”舒小盆抓起自己的歪马尾给舒书木摸。妈妈的手也出汗了,脸色还有些潮红,舒小盆发烧的时候就是这样,她很担心:“这么热这么还盖在厚被子里面,妈妈是不是生病了?”“没有的事。”舒书木咳嗽了一声,“我睡午觉呢。你玩得累不累,也睡一会儿。”

都咳嗽了,肯定是生病,大人是不给小孩看到自己不好的样子的,舒小盆知道。

她发烧的时候,妈妈都不怎么睡觉,整晚陪着她,给她擦脸喂药,她也要照顾妈妈!

舒书木把她的发夹摘下来,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舒小盆像只兔子一样嗖地钻了进去。

灰色的窗帘透进来一丝夕阳,妈妈的被窝暖暖的,舒小盆斜着身子,变成一撇,脑袋睡在舒书木的枕头上。

希望妈妈的病快点好,舒小盆祈愿,她愿意折一百个灯来跟老天爷交换。

《时时刻刻》

青黑色从云的另一边,逐渐蔓延上来,把人的视线剥夺去,直到路灯集体亮起来,天地被分割得泾渭分明,这座城始终是这样鲜丽。

到老宅门口的时候将将人夜,应知节忙了一天,吃饭的工夫都没有,就被老人传唤。手机上三个未接来电,应老爷子自己做事不见得有多快,催别人的时候却是一秒都等不了。

进门,用人为他找拖鞋、倒水。他一应拒绝。

“猫呢?”

他开门见山。

环视了一圈,屋子里虽然杂乱的东西很多,但并没有看见猫,全都是应老先生收集的“宝贝”。

“进来”老人拉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起来悠然自得,像躺在海滩上晒太阳。

应知节看了眼表,现在是七点十二分。

他走进房间里,老爷子果然非常悠闲,他躺在躺椅上用吸管喝橙汁,面前放映着电影,缠绵的音乐从音响中传出来,浸润着暗色的影音室。

老人慢慢放下杯子,叹了口气:“哎呀,你说你,总是影子都看不到就跑了,有那么忙吗,你要当总统啊?”

应知节:“上周三刚来领过猫,您没空就别带走了,放我那里。”老人立刻坐了起来:“那可不行,四百是我的命根子,我回来就是

来见它!上周我是去农家乐,就住了一个礼拜,这次我要出远门,得养一个月,你就偷着乐吧。”

家里的用人哪个不能把猫照顾得跟皇帝一样,但是应知节没有说出来。

“猫在哪?”

“在窝里睡觉。”

看应知节要去卧室,老人立刻叫住他:“回来!人家好好在休息,不许去打搅它!”

明明打了那么多电话催孙子回来,又不许他找猫,用人都不敢抬头,端了杯水上桌就退出去了。

“您要我做什么?”

老爷子指指电影:“坐在这儿看一会,不会让你无聊。”

应知节的目光落在表上,现在是七点二十二分。

电影的年代有些久远,是黑白的,里面一个金发女孩神气地唱着歌,歌声非常动听,然而应知节还是拿出手机回消息。

等待回复的空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