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是搭车的态度,歪着头朝向应知节,半合上眼准备睡了,非常信任的表现。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应知节问:“去哪?”
舒书木比他还要困惑:“去海边啊,不是昨天你说的吗?”
他看起来不像在撒谎,也不像心思缜密到会撒谎的样子。
应知节看了一眼手机。
冬天,九点,和舒书木,去海边。
他更愿意相信,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在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是神志不清的。
“我说想要钓鱼,你就说去海边,顺带还能看篝火。”
舒书木手舞足蹈地比画,一会儿游旱泳一会儿拍肚子。
消息记录上面没有这件事,看来是通话交流的。应知节不喜欢打电话,很多事情通过说话会产生歧义,因此在这方面没有核查。
打开手机,上面的确有和舒书木的通话记录。
时长有足足十九分钟,在最繁忙的上午十点。
如果不是他睡着了,那就是舒书木会使用什么巫术,让人无法挂断电话。
应知节的手指紧紧扣在方向盘上,问道:“关衔知道吗?”
舒书木有点惊讶:“你还想让他知道啊?他要是知道他肯定要来,他来了舒小盆也得来,一会儿一大家子都来了,挤沙滩上跟蚂蚁开会似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舒书木身上有一种神秘的色彩,着实让人难以分辨,这到底是偷情幽会,还是仅仅是应知节觉得日子过得太好了,给自己找点麻烦。
应知节不可能放任自己进行这场有害无利的约会。
舒书木有点委屈地说:“咱们还去不去啊,去晚了只有乌漆麻黑的木头渣子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横跨过中间的障碍,挨近应知节,扯住他的袖口,显示出一种顺从的依赖,这种依赖和他吱哇乱叫的性格可以说是背道而驰。面对应知节冷漠的对视,他露出一个自满的笑容,似乎代表使用这招无往不利。“你看也不只我们啊,你还说海边太冷没人。”
舒书木拿着一串烤螃蟹,吃得满嘴都是油,他抬抬下巴示意应知节看。很远处另一堆篝火边,有几个玩烟花棒的人,虽然因为距离,看起来就是几个小黑豆,但是他们带了个大音响,放着伴奏唱歌,看起来朝气蓬勃。
应知节不太关心。舒书木放弃去钓鱼已经谢天谢地,只希望他快点吃完,离开这里。
今天的风不大,火边的热气和烧烤架的热气两面夹击,烤得舒书木冒汗,他想要脱衣服,被应知节拽住了,他只好转悲愤为食欲。
“刚才没有吃饱?”
明明吃了不少,看起来这么瘦却这么能吃。
舒书木:“开过来都过了这么久了!现在是下一顿,你也吃,给你。”应知节婉拒。
“你能不能坐下来啊。”舒书木抱怨,“跟木头桩子一样戳在这里,准备逃跑?”
他搬了一个小板凳放在自己边上,还伸手拍了拍,仰着头期待地看着应知节,好像不知道自己脸上还沾着葱花。
应知节坐下来只是为了给他纸,让他弄干净,但是舒书木恩将仇报,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亲完还念叨:“这么多天了,你不是在交通工具里面,就是在会议室开会,出来走走不是挺好的吗,钱固然重要,也要有命花,别把自己累死了,不要总是攀比!”
似乎发现自己把油印子盖在应知节的脸上了,他好心用袖子擦了擦。应知节刚要说话,突然四周传来巨大的广播声,回荡在整个海滩上,有浓重口音的中年男人发出警告,太晚了很危险,游客赶紧离开,远处那群人也骚动起来,他们非但不听劝,还往海边跑,其中一个人大声喊着,我爱你我将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