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他皱了皱鼻子,就算是打招呼了,还把离他比较远的勺子递给了他。

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你是谁,应叔叔呢?”

应知节无法作答。

小孩露出一个超过她年龄的成熟表情,上下打量他,似乎想说什么。

但是当舒书木给她喂饭的时候,她很快放弃了思考,专心品味浓汤。看起来她并不是很在乎。

舒书木自己吃得不多,几乎一直在说话,听出来他在念硕士,大

多数讲的都是研究室里面的事情,还有他的兼职工作,其中穿插一点

小孩的倒霉故事。她叫舒小盆,听起来是舒书木亲生的。

关衔把每道菜端到舒书木跟前,比喂小孩更殷切。

这家餐馆的墨鱼饺子比外面通常卖的都更大,舒书木夹了两个,

吃完一个明显动作都迟缓了,他非常自然地把另外一个夹到了应知节的盘子里。

话题还在继续,舒书木开始手舞足蹈地说起他在马路上看别人吵架。关衔还在给他去蟹壳,而舒小盆偷偷给自己续了一杯果汁。

理论上来说,应知节离他更近,但关衔也完全不远,为什么不夹给他。

关衔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他专心附和舒书木,说话的音调非常虚假,恋爱腐蚀了他的自我,令人不齿。

应知节看了盘子一会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那个表皮有些凉了的饺子夹起来吃了。

他不应该这么做,这顿晚餐已经很奇怪了,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会让自己跟朋友和朋友的配偶走得这么近,甚至莫名其妙地加入家庭聚会中。

今天的赴宴果然是个错误,现在应该及时纠正。

他决定以后都不再和舒书木见面,并且,也尽量不要和关衔见面了。晚餐结束后,关衔先一步离席去驾车,应知节也适时告辞。

他已经很久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了。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非常严格的,取决于本身,也关系到建立联

系的方式,如果轻易地迈过红线,那么秩序也就不复存在了。

失去了秩序的人跟动物又有什么区别蜪。

舒书木和小孩在餐厅门口等。

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冷,就算在充满暖气的房间之中,也总是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车灯照在舒书木的脸上,夜色中,他看起来更加瘦弱,似乎在强撑着度过这个冬天。

关衔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在门口抱着小孩。

虽然说这不关他的事。

关衔从车上下来,从舒书木手里把小孩抱走,突然把她的头按在肩膀上面,低下头贴近了舒书木。

他们好像在接吻。

应知节没有窥视别人的癖好,把头扭开了。

他心里感觉非常烦躁,可能是讨厌这种黏糊糊的感觉。他想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有些发散地想到,如果是拥有之前记忆的话,他应该能知道前面的是关衔。

余光中,关衔从车后绕了一圈,在另一边坐上驾驶座,缓缓驶离。出人意料,舒书木并没有上车,还站在原地。

他把大衣的领子竖起来捂着耳朵,胸前鼓鼓囊囊的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正在看着应知节。

关衔把车开走了,小孩带走,把···留在门口他。

如果生活是电影,他所在的应该是最莫名其妙的一部。

应知节的车在舒书木跟前停下了。

他总不能··不能?不,他其实是可以的,他向来是这样的人,不应该太在乎别人的感受。

舒书木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轻车熟路地打开门钻了进来,狂按空调的按钮:“你准备在里面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