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合住伤口一来可以减少污秽通过伤口进入身体,二来能加速伤口愈合。”
殷郊仔细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又问,“那这线怎么办,不能留在身体里吧,要拆的话伤口岂不是会再度崩裂。”
偌笙十指翻飞,头也不抬道:“不用拆,这线叫羊肠线,与普通麻线不同,人体可以自行吸收。”
殷郊不信。
偌笙也不见恼,用轻柔地嗓音不紧不慢解释手边的工具都有什么用,为什么要这样做,每一步都解释得清楚明了,耐心安抚病患家属的不安。
他半跪在榻上为殷寿缝合伤口,两人靠得很近,这个距离如果刺杀对方很难躲过,但在他动手前这个看似陷入虚弱的男人就会要了他的命,感受到掌下肌肉逐渐放松,偌笙知道殷寿对他的戒心正在下降。
那些话,不只是讲给身后年轻人听的。
殷寿南征北战受过不少重伤,对伤痛的忍耐程度很超乎旁人想象,这次剔肉放血也不过是比以往更痛些而已,挺一挺就过去了。
殷寿做好了硬挨刮骨之痛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治疗过程并不如以往那般漫长痛苦到令人无法忍受。
医者的嗓音很轻柔带着丝丝沙哑,闭着眼便能想象这是一个温和的人,听这样的人讲话是件很舒服的事,况且这人还把各种药草出处讲得妙趣横生,殷寿不知不觉便多分了些心神,等再回过神来伤口都快要缝合完毕,针头穿过皮肤带给他更多的是痒意而不是痛感,这次治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轻松。
他为了分散我的痛苦才说那么些话。
他在关照我。
殷寿产生一丝明悟,同时奇异之感涌上心头。
他向来是夫人依靠的丈夫,是质子旅崇敬的主帅,是殷商果决勇毅的二王子殿下,所有人仰望他,忌惮他,憎恨他,第一次被人不着痕迹照料,对方还是一个生死皆他掌控的羸弱之辈,这种感觉.......很奇怪。
殷寿睁开眼,第一次认真审视为他治伤的少年。
桃花眼自带潋滟风情,沉静温和的气质却将出众样貌带来的靡艳之感压下三分,端的是朗月风清,叫人不敢随意亵玩。
还有这身神奇的医术,殷寿清楚知道这个少年对于军队意味着什么。
若不是这张脸太容易招惹麻烦,恐怕少年早已凭借医术成为王公贵族的座上宾,毕竟谁不怕死呢,有神医在侧就相当于多了条命。
“你的名字。”他问。
偌笙给伤口末尾打上漂亮的结,“偌笙。”
“可否愿来我麾下效力?”
有我拒绝的权利吗?
好歹不用被当作人牲祭天了,偌笙暗叹一声应承下来。
从此他就是质子旅的军医了。
撒上药粉包扎好伤口殷寿便挥手让人退下,偌笙一个姿势用太久,起身时眼前发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有人及时扶住了他。
“谢谢。”借着对方的力道站稳,感觉好些偌笙便放开对方,但他忘记自己还穿着又大又沉的靴子,一抬步,脚没抬起来自己反倒被绊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