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争论不止的众人,一下子转个弯,彼此应和,从政见不合的敌人,变成了知己同友。
唯有少数几人没有出声。
秦伍云忍不住去瞧薛鸿文,想知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样一出。
可惜薛鸿文一向喜欢面无表情,谁都窥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文臣最前列的首辅也并未出声。
这堂早朝依旧没有定论,官员下朝回家,在路上犯嘀咕。
“您说,陛下到底是什么想法?”
“不好说,可杜院左今日所说的法子,确实是当下最好的。定州靠近郢朝,匪乱之事他们怕是早有了消息,若真带着兵马大肆攻打,郢朝那方恐伺机而动。”
“是啊,唉……”
愁的他们头发都掉的不剩几根。
*
“世子,快看!”
韶景兴高采烈的捧着一只鸟笼进门:“门房说是花鸟市里的小贩子送上来。”
鸟笼里的鸟,羽毛艳丽,尾羽拖长,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却长得十分精致。
它被送到薛扶光跟前,歪着脑袋用黑亮的眸子盯着他,像是在好奇。
薛扶光用小木棍探入笼中,轻轻戳了戳它的羽毛。
小鸟转身,用尾羽对着他,长长的尾羽拖曳,让这只鸟看起来头重脚轻。
薛扶光吩咐:“将它的尾羽拔下来吧。”
韶景:“?”
他愣了会儿才回过神,忙不迭将鸟从笼中抓出来,扒掉它的尾羽。
这些长长的艳丽羽毛十分轻易的便被韶景拔下,先前根本是被黏在这鸟尾巴上。
薛扶光拿着尾羽,在羽毛根部看见雕刻的极小的几个字。
杜如安倒是足够警惕 ,传话的手段如此让人意想不到。
他将羽毛转手递给韶景:“烧了。”
慕见书端着碗汤药进门,送到薛扶光手边。
他接过一口饮尽,习以为常的将药碗递回去,考虑要如何给杜如安索要的。
他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将修锦带出来。
况且修锦是个十分难掌控的因素,他目前手中人手不够,不会冒然去对修锦下手。
但让太子再次为修锦方寸大乱,倒是简单。
杜如安既然要修锦,他便想法子,让修锦自己愿意离开太子。
……正好,太子一事风声渐歇,算算时间,他长姐那边的事也快了。
左苕菡若是再等下去,她的肚子便不会答应了。
是夜,薛府收到宴贴,邀请了薛家兄妹三人。
宴贴是太常卿左大人家送来的,邀请了薛家兄妹三人。
但最终去的也不过薛扶光与薛挽兮两人,薛鸿文向来没有这样的时间。
太常卿位列三品,是左苕菡的大伯,也是左家最有出息的一支。左苕菡能入京都,全靠着他大伯。
可哪怕是他大伯家的嫡女,要嫁给薛鸿文也多少有些门不当户不对,有高攀之嫌,更何况通判之女出身的左苕菡。
若非用了手段接近薛挽兮,她这辈子大概都接触不到薛鸿文那样的男子。
劝动自家堂哥办下这场宴会后,左苕菡连着数天都在费心思琢磨宴会当日该如何出彩。
她心中十分清楚薛鸿文这样爵位在身者,八成不会参与这种规格的宴会,可只要薛挽兮到场便问题不大。
届时她与李泽锋男女两席应和,只要让李泽锋娶到这位高高在上的郡主,那薛鸿文也将不那么遥不可及。
这般想着,真到宴会当日,瞧见薛家姐弟两人同车而来,未有薛鸿文的影子时,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薛挽兮并未发现她这好姐妹心中的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