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烟离叹了口气,转身下楼端了壶雪地冷香给他倒上,然后自己也拂袖坐在他对面。
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天音阁最高之处――象征着神明的摘星楼。推开窗往下看,视线甚至可以覆盖半个天音阁。
“去他妈的不可有私。”她听着外边的吟唱,不禁小声骂了一句。见华碧楠又脸色难看起来,忙关上门窗,设下结界:“这样总好了吧?”
“在外面还是小心行事,莫被人抓了把柄。”
“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阿楠不必担心。”木烟离给自己也倒了杯雪地冷香,“你这次突然来找我,是那边…又出了什么纰漏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提,天音阁定不留余力,全力协助。”
华碧楠轻声叹息,捧盏轻抿:“我怀疑,八苦长恨花已经被人发现了。”
“被谁?”木烟离很惊讶,“楚晚宁吗?可是他不是已经灵核尽废了吗?”
华碧楠起身,站到窗边看着底下身着白衣笑意妍妍的同族们,眸光微闪:“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
“所以希望木姐姐,能帮我查到此人。”他收回目光,语气低沉的听不出情绪,“或者是,验证此人究竟是不是楚晚宁。毕竟除了他,我实在是想不到墨燃身边还有什么大能――可以发现那蛊花,而且还能压制它。”
他没有去关注木烟离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把自己的话说下去:“而且压制的很好――蛊花甚至都有萎缩的迹象。”他说到这儿时顿了一下,“哪怕是我这个种花人,都很难将它压制到这种地步。”
“那你还能催动蛊花吗?”
“难。”华碧楠摇头,“只有在夜深人静,踏仙君神识略微放松的时候,我才能借蛊花之力化为师明净进入他的梦魇。而且最恐怖的是,他的神识在排斥我。他在排斥师明净,排斥我在花里留下的半片残魂。”
华碧楠抬手“笃笃”敲着楠木窗沿,犹豫了很久才决定不把“楚晚宁手记上记载墨燃是蝶骨美人席”一事告诉木烟离。
他不是怕木烟离泄露秘密。
他是怕他自己动摇本心。
而且,墨燃是蝶骨美人席这种东西还未成定数,鬼知道楚晚宁说的是真是假?
再者…就算墨燃真的是蝶骨美人席,那他墨燃为自己族人效力也是应该的啊…谁叫他是罕见的灵力高强的特殊蝶骨美人席呢?
谁叫你特殊,谁叫你灵力高强。
哪怕你是蝶骨族又怎么样?你跟我们这种灵力低微的蝶骨美人席又不一样。你永远都不会和我们感同身受。那既然如此――以你一个人的命来换我们蝶骨族上万条命,这不是很好吗?
能为自己的民族而死,你该感到幸运才是。
谁叫你是特殊的蝶骨美人席。
又不是我让你特殊的,而且当初种蛊花你也是心甘情愿不是吗?那便怪不得我,我又没强迫你,一切都是你自愿的。
是你咎由自取。
是你命该如此。
与我何干。
华碧楠拼命在心底给自己找理由。
而且…鬼知道楚晚宁写的是不是真的?说不定他说的就是假话呢?
特殊蝶骨美人席万年都少有一个,怎么偏偏就生到你墨燃墨微雨身上?!怎么就偏偏生到我的傀儡身上?!你且看看,这多巧合啊!
这种说辞,恐怕也只有像墨微雨那样的傻子才会相信。
“阿楠?”木烟离看着自家弟弟阴晴不定的脸色,带着一片关切开口询问道,“阿楠你是不是身子骨不太舒服?要不要坐下歇息一会儿?”
“无碍,只是这几日有些乏了。”他缓缓的按着眉心,沉默良久才问道,“木姐姐,当年化碧之尊宋星移的特殊蝶骨美人席身份,是怎么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