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不可一世的皇后,此时却把自己降低到尘埃里,伏在男人脚边极为可笑地不停表白自己一片真心――至于是真是假,那很重要吗?

反正墨燃不在乎。

他又笑了,很是可爱天真。漆黑的眸子里流着光彩,薄唇勾出一抹令人心动的弧度。

就好像他第一次在儒风门瞧见她的时候,甜丝丝地露出两池梨涡,拉着她的衣袖央道:“小师妹,你叫什么名字?……哎呀,你不要怕,我不伤你,你跟我说说话,好吗?”

不寒而栗。

时隔多年,他几乎是用了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语调,说的却是另一番话。

他甜蜜而温柔地说:“既然秋桐你这么关心本座,这么爱本座,对本座一片深情天地可鉴,为了本座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心甘情愿……”

他的指尖摩挲过她柔软的唇瓣。

那是她整张脸上,与他梦中的师昧极像的地方。

墨燃睫毛轻颤,不动声色地望着那两瓣花朵般的嘴唇,心里泛上一阵又一阵的恶心,自觉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娶宋秋桐为后:“那你,就在黄泉路上,先等一等本座。”

“!!!”

他无不和缓地问:“好吗?”

宋秋桐的眼泪刹那溢出眼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恐惧,哪怕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命运,但仍旧止不住泪水。

他竟然会!他竟然忍心!

他……他……

疯子。

疯了……疯了……

都疯了!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他屐履风流,踩碎万千人的性命, 如今终是轮到她。天道好轮回,谁都逃不过命运一劫。

墨微雨疯了!她跪坐在地板上,唇瓣不受控制的张大,似是在等待自己终将到来的归途。

她听到墨燃遥遥喝了一声,随意地就像吩咐今日晚膳该用什么一样。

“来人,把皇后拖出去。”

“陛下!”紧接着是随扈宫人们惊慌失措的反应,“陛下…这……”

“给她嘴里含一个凌迟果,再用刀刃把她架在鼎炉上,把她剥皮油炸后再喂她自己吃下去,一点渣都不能剩。”

“陛下,这未免太过于残暴――”

墨燃却仍然是笑吟吟地:“用你们教我?照做便是,哪来那么多废话,再多嘴把你舌头也拔了。”

“然后再在水牢里再泡几个时辰罢。”墨燃遥遥看了一眼那池子黄水,“那里边可都是好佐料啊,不能浪费。”

“等到佐料入体,再放到鼎炉里,油煎活烹了吧。煎完之后别浪费啊,天牢里不是养着几条疯狗吗?就把这东西喂给它们吃罢,想来它们也好久没见荤腥了,应该也怪馋的。”

宋秋桐忽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整个人犹如沉入大海汪洋,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依旧回荡的,只有墨燃如同催命一样的可怖笑声。

他逐渐走远,日光下照,拉出一条极长的影。

其实凭心而论,宋秋桐犯的事,罪不当此。她到底干了什么呢?她只是拔了楚晚宁的指甲,仅此而已啊。

仅此而已?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作的恶少,于是恶念汇集起来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它们都化为八苦长恨,集中到踏仙帝君一个人身上。

天道好轮回,这样又何尝不算是一种报应?

沾了不该沾的血,总是要还的。

至于怎么还法,还要看他踏仙帝君的心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文已标出。

☆、【前传】问天

“天音浩荡,不可有私。 ”

“天音之子,不可有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