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变换,眼前掠过了许多没见过的花儿草儿,夏追心中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世界,便没觉得有多稀奇了,目不斜视地跟着领路人。
中年人领她七拐八拐,没进建筑物,倒走进间玻璃墙壁的温室花房里,停在一处藤桌前。
一个穿着衬衫和毛衣背心的中年人背对着二人修剪花枝,笑脸中年人恭敬道:“董事长,夏追小姐到了。”
却说中年人分明听清了他的话,却仍然不紧不慢地剪下几枝叶子来,这才转头放下园艺剪刀,脱下手套,坐下来淡声说:“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笑脸中年人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秦父伸手拿了个茶盏,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瞧向眼前的少女:“你好,夏追,我是秦铄的父亲。”
他样貌周正,身材高大,只是比普通中年人瘦削了些,却仍然称得上“英俊”两个字,眉眼和秦铄有五分像,目光却更加精神与锐利。但若一眼望去,最引人注目的绝不是那张脸,而是周身久居高位而养出的气势。
夏追有些无措:“您好……秦叔叔。”
秦父皱皱眉,没加以纠正,反而道:“不必拘礼,坐吧。”
夏追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坐了,又听他道:“品一口茶吧,刚送来的新茶。”
夏追便乖乖端杯子尝了。
她是糙人,并不知道顶上的杯盖要怎么将将抵住
茶盏边沿,干脆直接将它拿开,浅顺了一口下腹。
“怎么样?”秦父问。
夏追老老实实道:“有点烫,尝不太出来味道。”
秦父闻言一愣,继而大笑:“你倒实诚。”
“我之前瞧见你照片时还奇怪,秦铄那混小子怎么被个普通女孩儿勾了魂,现在倒有些明白了。”他端着杯盏,好奇地问,“你不怕我是来找你问罪的?”
“怕也没用。”夏追摇摇头,“更何况,我并没有什么罪。”
“你把我唯一的儿子弄得体面都不顾了,冲去校董会赶其他学生走,这还不叫罪么?”
他这么说,夏追反而冷静了许多。她顾不得惊讶秦铄居然真的为自己出头了,抬头直视秦父的眼睛不说话,这是极不礼貌的行为,却最能表达她内心的想法。
秦父被她一望,并没表露出不满,反而主动道:“是了,这也是这白痴不要脸,怪不到你身上,你也是受害者。”
夏追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知道秦家吗,大概不知道。那小子讨厌这个家讨厌到了极致,怎么会主动讲这些……”秦父又抿了口茶,娓娓道来,“秦家的发家要从两三百年前说起了,那时候还是旧社会,秦家开了许多织造坊,专做外国人生意。后来一代代传下来,虽然经历了些波折,但也逐渐壮大了。到了现在,秦家人在政商学界皆有涉猎,而我们家一脉,是真正的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