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秦铄这一个后代,除非他死了,秦家的一切都会是他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蹙眉道,“那个闹事的姑娘是顾家的,家里搞房地产比较多。一个顾家,秦铄是得罪得起的……同样的,他什么都有了,要是稍微争气些,也用不着联姻这东西。”
“不过你也瞧见了,这小子是个没出息的废物,一心混日子,没了联姻家族的支持,他不可能坐稳位子。”秦父道,“当初让他去接触其他家的小姑娘,他选了宋一清。宋一清确实是个好姑娘,配他可惜了些,不过两个孩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人就等着他们成年后挑个日子订婚。”
言罢,秦父抬眼道:“听说你与宋一清关系还不错?”
夏追有些难堪,但也不敢在老油条面前耍心眼,安安分分道:“是。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秦父眸光一闪,摇摇头道:“有点意思,你们年轻人之间的弯弯道道,我们这些老东西没道理多嘴,你们自己知道分寸就好。”
中年人身后的篓子里堆着残缺的枝条,皆是刚从从花树上剪下来的废枝。深深浅浅的绿里夹杂着幼小的花苞。它们是不知道自己被舍弃的命运的,一心还想着盛放,即使离开了母体,也仍然从枝干中榨取最后的营养,滋润自己顶端浅浅的粉红色。夏追瞧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戒备而恭谨地回话:“您放心,我知道自己的位置。”
也不知是哪个字逗到了眼前的上位者,他奖赏一般地笑了:“不用和我说这些。别紧张……夏小姐,我与你说这些,不是要威胁你什么。我不在乎你和温家的温子言的关系,也没兴趣过问韦家那孩子的事,只要别算记到秦烁身上,这些都是你的自由。你是个聪明人,比那混账东西聪明得多,把他玩得团团转也不奇怪。我不担心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当然了,出格了也没什么要紧。只是秦烁嘛,毕竟是我儿子,我不能不多关注些。”
“我对你或许还能放心些,可是秦烁……我管不住他,便只能从你这边下手了。他性子幼稚又偏激,容易惹祸,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你自己,你们的关系,都该适可而止,你说呢?”
夏追总算听见了这句话,反而暗暗松了口气。她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和秦烁总要分开,从前或许还因为那点子喜欢而难过,如今却不那么舍不得了。细细一想,从秦烁那儿拿到的钱已经足够她安安稳稳读完书,夏小艳两口子的麻烦也不用再操心,正是再好不过的结束时机。她没有犹豫,点头轻声道:“您说得对,我会尽快解决好的。”
她恨不得把“潇洒”两个字写在脸上。秦父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表面不提,心里却忍不住惊讶这姑娘的识趣,暗暗明白了原来是自己那蠢货儿子一厢情愿,态度便更和缓了些:“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和我说说。”
“不用了,谢谢您,我得到的已经足够了。”夏追摇头拒绝,不想再惹事端。
秦父点到即止,并不勉强:“那便再陪我品会儿茶吧这点时间还不够他赶过来。”
“他”是谁,二人心照不宣。夏追被拆穿了把戏,尴尬地笑笑,乖乖坐下来喝茶。
她本就是下里巴人,做不来阳春白雪的料,即使把那盏茶在口腔里碾磨了数遍,也只尝出了苦味。夏追喝了几口就不再勉强自己去东施效颦,手里捧着茶盏,静静地望着秦父先前修剪的花树来。秦父也不管她,径直拿了本书看,俨然是商人成交即翻脸的态度。
这是什么花呢?她猜不出来,总之是粉粉白白的一大片,挤着绿叶在枝头亭亭玉立,好不热闹。这个季节了,也只有秦父这种有钱有闲的人能栽培出这么灿漫的花儿来。她瞧着紧凑又秩序严密的灌木,有些懂了秦父为何单单裁剪那几枝绿叶。
茶水将凉为凉之际,只听门被一脚踹开,秦父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