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言上身悬空,只有左臂能动,重心很难稳住,这不,“好巧不巧”地一晃,碰倒了夏追面前那半碗粥。
“!”白粥从桌沿往下倾,即使女孩子在第一时间站起身,却还是不能避免地被洒到了裤子上。
准确说大半都被腿上那条围巾接住了。
夏追把围巾拿起来一看,毛线表面被粘稠的湿米粒糊了一大块,拿纸擦过也留下了略显恶心的痕迹。
“对不起,我刚才重心不稳……”
她反应过来了,气笑了:“故意的是吧,就因为这是秦铄送的东西?”
温子言不说话了,静静抬头望着她。
他没戴眼镜,脸上没表情时和高中那会儿一样阴郁,甚至更胜一筹。
夏追以为他要撒谎否认,却见他沉默片刻,用气声道:“我嫉妒他。”
“秦铄没为你做过什么,你不要再一次喜欢上他好不好?”他语气发涩,“起码不要在我面前……我难受。”
“我没有喜欢他,就像我不喜欢你一样。”夏追不为所动,“而你一不爽就来给我制造麻烦,装什么可怜,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很痴情吗?”
“我没有。”温子言喉头滚动,想再爬起来一点,却忍住了,只是诚恳地说,“我不伟大,我卑鄙,我为我的卑鄙感到难过,但是我在努力地改变,你等等我好吗,你别讨厌我。”
夏追并不想听他的自我剖析。如果说今天上午的事使她有一瞬间的动摇,那刚才这家伙故意碰倒粥的行为使她再一次确认了,他不会变的,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从根本上令人不快。
她没回答,而是抽纸擦好桌子,扔了垃圾,转身将脏围巾塞进袋子里:“看来你状态还不错,那我先走了。”
温子言愕然地盯着她:“就因为秦铄送的这丑围巾吗,你又要抛下我了?”
“主要是因为你讨人厌。”夏追穿上外套,没有看他,“你要是一个人呆着害怕就打电话安排个护工,虽然你看起来也不太需要的样子。”
她居然真的要走,就因为一条破围巾?!
“宝宝……”
谁他妈是他宝宝?夏追更不想理他了,不顾他挣扎着下病床的动作,径直往门外走。
温子言见她头也不回,心中更恨,瞥了眼地面,毫不犹豫往前倒。
“砰”的一声,角度计算得很精妙,上着夹板的右臂又一次摔在地上,钻心地痛。
夏追吓了一跳,放下东西赶来扶他:“你有病啊!”
“……我没站稳。”他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显得疼痛的存在感更强。
夏追不敢随意移动他,起身要按呼叫器,却教他以为她还是想走。
他毫不犹豫将手背往地上刮,血霎时汩汩往外冒:“我伤口好像裂开了。”
女孩子连忙蹲下来查看,果然,刚缝好的伤口再一次裂开,皮肉外翻,血染红了相接的地面。
“你乱动什么?!”她手足无措。
温子言用流血不止的右手勉强抓住她手腕,蹭了她满手红色。夏追不敢挣开,又惊又急,只听见他吃力地说:“宝宝,你先别走,你再陪我一会儿……”
“闭嘴!”
一番折腾,幸好温子言摔得不重,不用做手术。医生给他做了清创,重新缝合伤口又固定了夹板,少不得叮嘱夏追几句,让她别随意移动伤者。
夏追只能不停点头。
温子言姿态做得可怜又无辜,她倒没想过这狗东西是故意摔的,只是觉得麻烦。
弄完了这些已是下午四点,这个情况她不好马上走掉,只能坐在温子言床边,捏捏眉心:“你觉得好些了吗?”
温子言的脸色更苍白了,他摇头:“麻药还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