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阿姨表现出了客气,字里行间又暗示法瑟的雄厚背景,知道法瑟这脾气一定硬到底,所以只能软硬兼施地让这位老板娘主动作罢,老板娘别头打量法瑟从头到脚的矜贵着装,又回过头来观察时音的精细模样,转换口气:“哟,两位倒还真是有门面的人,你比她好,她早跟你一样态度……”
时音按她的手背,要她见好就收。
反正赔偿一样不少,还比平时多赚一倍,这位女士也就作罢,喊人打道回府了。
法瑟依旧坐在原位不动,抱着臂,一副事不关己,时音说:“这么晚已经没出租车了,老李的车可以载你一程,或者你给家里司机打个电话,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选后者。”
她不说话。
时音准备走,这时候,法瑟清淡缓慢地冒出一句话:“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找出白鹿,而席闻乐找不出吗?”
话题有那么一点突兀,时音停在原地不回话也不回身,法瑟自问自答:“他聪明到能看穿所有人的脑子,但独独看不穿爱上他的女人的心,而我能。”
“我能从人群里揪出每一颗对他哪怕只存在一点点遐想的女人心,更何况迷恋他到病态的白鹿,他找白鹿是大海捞针,而我找白鹿是对症下药,这些女人庸俗,贪慕虚荣,表里不一,没一个有资格让他记得,就该被我一个个抓出来消灭掉,白鹿啊,只是杀鸡儆猴。”
“你到底喜欢他吗?”时音平静地问。
法瑟笑:“喜欢这种词真肤浅,比起像金雀一样做他的女人,我更乐意给他的帝国添金砖加玉瓦,一步步捧着他上王位,慕时音,将来哪一天你要是成为他的绊脚石,我第一个拉紧弓弦往你脑门上射。”
时音继续走,法瑟这时将椅子转过来面向她的背影:“你知不知道。”
“他其实比你看到的,要狠一万倍。”
“早点回家。”时音这么说完,再也不理法瑟,径直走出了警局大厅。
两个女人深夜在警局里的见面是对双方的一次摊牌,法瑟字里行间透露出不再插足席闻乐的感情生活,但也没有完全放弃对他的占有欲,她把对他的了解放在时音的眼前,半炫耀,半提醒,胜意还是占了一些。
……
凌晨一点半的警局外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有两辆车停在路边,老李的靠前,时音过去开门的时候,靠后那辆车前灯闪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看过去。
车前灯暗下之后,后车厢里的人影隐约可见,从那微弱光线勾勒出的英挺肩身以及沉稳气魄就已猜到是谁,她惊了一下。
9
柏先生并不是法瑟叫来的。
甚至法瑟也不知道他会来,他就像两年前大多数次与时音见面一样,在她出现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出现,用车灯暗示她上车。
时音上车,关上门,柏先生说:“绕着街开。”
司机配合。
她吸着气将手摆放到膝上,车子缓缓驱动,路灯周而复始地从她的膝盖滑过。
“您找我有什么事?席先生。”
柏先生的脸依旧隐在阴影中,但察觉得出他笑了笑。
“阿乐的脾气能适应吗?”
这是第一次他正面提到席闻乐,在以往的话题中他从不提关于自己的家庭,只关心时音身边的生活情况,这一回提得非常微妙,但是口气就像是问她:最近的功课怎么样。
时音说:“嗯。”
“你妈妈的身体怎么样?”这个也知道。
“在治疗。”
“要注意并发症。”
“好。”
“我的电话你还背得出吗?”
时音犹豫一下,说:“已经不记得了。”
他并不点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