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幸,家人发现得早,纯子被紧急送往医院,才捡回了性命。
纯子正是要通过自杀这一终极手段,让自己从松永的魔爪中获得解脱。但是,她在讲述自己自杀的原因时说:“我被迫给家人、亲戚、朋友打电话,不得不招致他们对自己的厌恶和嫌弃。我担心自己的存在会让他们就这样一直地苦恼下去,我自己也因此而憎恨自己的存在。”总之,尽管是遭受了如此凄惨的非人对待,她仍然没有憎恨松永,而是自我责难。而且,因为家暴而被深深植入她心底的那种自我厌恶感,显然已经达到了极限,以至于将自己逼迫到要自杀的心理状态。
纯子自杀未遂。但是,松永并未因此而反省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相反,他竟似深刻自省地说:“是我太放纵她了!必须要进一步严加管教。”于是,大约半个月后,在纯子要出院的时候,松永向誉和静美提出了一个方案。
他说:“如果对纯子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说不定她还会自杀,还会更加堕落。所幸她会听我的话,因此请把她托付给我。我会负起责任来的。”
不知道誉和静美是否听信了他的话,恐怕也举棋不定过吧。起初,他们对于纯子刚出院就要离开家的提议是面露难色的,但最终还是被松永说服了。他们在发现女儿割腕而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候,都要求救护车不要鸣响警笛。可想而知,在意世间体面以至于此的这对父母,自然也会担心纯子回来后是否会再一次引起骚动。或许,这一心理上的薄弱之处被松永看穿了、抓住了,又被他用巧妙的说辞一举突破。
出院后,纯子不得不坐上了松永的车,被他直接从医院带到了三潴郡大木町的一处公寓。那里是松永的公司宿舍和储藏室。在那里,纯子开始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独居生活。也正是在那里,她又一次掉进了松永的暴力地狱。松永每天都会来这里。他一边殴打纯子,一边责骂道:“你给我好好想想,自杀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多大的麻烦”,“如果警察来调查你自杀的原因,也一定会传唤我的,一定会对我不利”,等等。而且,他还恫吓纯子,说:“如果我们的外遇关系被我妻子发现了,你可是会被索要精神赔偿的。”此外,他甚至还用拍立得相机,拍下性交时的姿态。半个月后,他命令纯子辞掉了幼儿园的工作。从那以后,纯子在经济上也被逼迫到了不得不依赖松永的境地之中。
而且,松永更是进一步逼迫纯子从父母家脱离了户籍。
纯子拿着一份文书,久违地回到父母家。那份文书的宗旨是“和纯子断绝关系,从今以后,各不相干”。纯子把文书交给父母,威逼道:“请在文书上签字,并承认我脱离户籍。”面对这样一份脱籍文书,无论誉还是静美都强烈反对,但纯子还是遵照松永的指示,态度强硬地说:“如果不承认我脱离户籍的话,下次我就真的自杀给你看,或者是去泡泡浴(3)上班。”这个恫吓,毫无疑问地给誉和静美造成了百万吨级的杀伤力。两个人不情不愿地同意了纯子脱离户籍的要求,并向亲友邻里解释道:“纯子实属无可救药。因此,我们决定将她从户籍中除名。”
于是,纯子彻彻底底地断绝了自己与家庭、社会的关联。
不过,松永究竟为什么执着于控制纯子到这种地步呢?在这一阶段上,我们尚且无法看出松永的意图。在法庭上,纯子曾被多次问及脱离户籍的原因,但她的回答一直是“不知道”。
这真的是只有松永才知道答案。但是,即便是从松永的供词中,也依然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为常人所理解的意图。松永的陈述和纯子的话大相径庭,分歧集中于纯子和她母亲静美的关系。他一边再现当时的对话,一边细致地讲述大约二十年前的事情。他说:
“她的父母觉察到了我们的关系。纯子就对我说:‘我们无论是继续来往,还是从此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