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纯子是想用绳子勒住小彩的脖子来虐待她的,但她将绳子与小彩的下颌平齐,从脖子后面沿着下颌线向上拉,这样就把她给勒死了。我拿纯子作试验,向她展示了相同的勒人方式,严厉地说:‘这和上吊是一样的,人的颈动脉和呼吸道会被堵住。一不小心就会闹出人命的呀。’纯子听到后非常地沮丧。”
对于小彩的死因,纯子和恭子的证词完全不同。纯子说小彩是被电线勒死的,而恭子说小彩是被绑着躺在地上,然后被通电致死的。本料想松永会利用这些差异,编织出一个精致的故事情节,但不知为什么,松永最终编造的故事却很潦草,只是说“纯子在虐待小彩时失控了”。
同样,他也谈到了被害人的利用价值,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他说:“优贵和小彩并不是累赘。我想和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保持密切的联系。因为他们是‘金蛋’,是非常珍贵的‘摇钱树’。
“优贵是绪方家五十年来第一个出生的男孩,是重要的继承人。我想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听说他的奶奶很疼爱他,所以考虑在抚养他一段时间之后,就把他送回主也的父母家,然后就可以借着这几年的抚养费等各种名义,向他们要四百万到一千万左右的钱。而且,优贵对纯子的罪行一无所知,所以我不担心他会告诉别人。
“小彩是很重要的。她努力地帮我打扫卫生,做饭。而且,经过我的管教,她非常明白什么话不能说,所以我也不担心小彩会跟其他人说什么。她很漂亮,很聪明,也很能干,所以我想让她今后从事那种古典的风俗业,也就是舞伎。我考虑着五年后,把她交给京都的艺伎养成机构,让她接受严格的训练,如此一来,她就会在这个行业出类拔萃。如果小彩成为一流的艺伎,那么肯定会给我带来数以千万的钱。”
最后的所谓舞伎的那段话,会不会是松永想发挥他特有的服务精神,试图让无聊的旁听者们发笑呢?事实上,松永在看到他的故事受到大家欢迎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格外愉悦,说得也越来越起劲。这样的被告,可真是前所未有的。
但是,应该指出的是,每次笑声平息之后,总会听到旁听席上的各个地方都有叹息的声音。大笑过后,旁听者们突然冷静下来,被拉回到了现实中:“这个‘快活的男人’的本来面目,不正是那个用穷凶极恶的手段夺走七条生命的暴徒吗?”自己居然被那种人逗笑了,是多么荒谬、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一想到这儿,旁听席上便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叹息之声。
最后,当法官问松永对绪方一家的感受时,他板着脸坚定地说:
“我表示哀悼,但我也觉得很麻烦,因为他们是在我住的地方被杀死的!”
以上是对松永版本事件经过的简要记录,由松永供述,并有利于松永。他的有些故事,听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真实感。但纯子明确地表示,松永很擅长通过夸大琐碎的事件,或者把不同时期的事件拼凑起来,编造对自己有利的故事。事实上,松永的证词充满了各种矛盾,在审判过程中来回更改证词的情况也并不少见。
对于欺诈、虐待、极度混乱的性关系等反社会行为的指控,松永都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甚至对于诉讼时效已过的毁坏和遗弃尸体案件,他也承认了七宗之中的两宗。但另一方面,他绝不承认杀人。也就是说,松永的故事是为了逃避连环杀人的罪名而勉强编造的。他非常清楚,承认了杀人就不能免除死刑,所以才用尽一切办法避免承认杀人。
另外,在松永的故事中,绪方家的人被描绘成轻易就会犯罪的穷凶极恶的人。但我们不能忘记,在遇到松永之前,他们都是老老实实地生活在九州偏远地区的普通人。至少在松永给纯子打电话,让她看高中毕业纪念册之前,他们从未卷进任何与犯罪相关的纠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