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两个小时后,纯子打电话给我说:‘优贵在和小彩泡澡的时候,在浴缸里淹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我吓了一跳,问她有没有做人工呼吸,她回答说:‘不行了,不行了,已经死了。’我让她把优贵的尸体放在洗澡间里,然后赶紧回来。过后,我问纯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坦白地说:‘之前我说谎了,是我和小彩把他勒死了。’我惊呆了,愤愤地说:‘你干了件多么可怕的事啊!’纯子哭了起来,说:‘我看优贵实在是太可怜了……’”

松永说,他接下来是这样考虑的:

“我心想,这要是被恭子知道了,那就麻烦了。誉是意外死亡,主也是病死的,静美和理惠子是被主也勒死的。所以,就算是恭子告诉了别人,那也不能算是纯子的罪。但是,这次的主犯毫无疑问是纯子,而且她是带着主观杀人意图的,要是被恭子知道了,告诉了别人,那可就麻烦了。我自己什么都没参与,倒不会有什么麻烦。但纯子是我孩子们的母亲,要是她进了监狱,孩子们就会无依无靠。

“纯子也不想被恭子抓住把柄,就求我给她出主意。我告诉她‘我可以给你出主意,但我不想让自己变成坏人,最终还是由你来决定’。我刚说完,她就表示听懂了我的意思,说‘我知道,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于是,我提出了‘设置模拟杀害现场’的建议。

“也就是说,像清志那次一样,让恭子误认为自己参与了杀人行动,让她感到内疚。我想,这样一来,恭子就不会把事情告诉任何人了,因此我策划了一场伪装行动。

“这个计划是让小彩去勒优贵尸体的脖子,然后中途去把正在睡觉的恭子叫起来,说‘你也来帮忙’,命令她去摁住优贵的脚。之所以让小彩勒优贵的脖子,是因为我觉得即使恭子告诉别人,谁也不会相信明明有大人在场,怎么会让一个孩子来杀人呢。恭子睡醒之后有一个习惯,就是会发呆,大概会有个四十分钟吧。如果刚睡醒就叫她按腿的话,应该不会发现优贵已经死了的事实。就这样,伪装工作按照剧本的设计成功实施了,恭子对自己参与杀害优贵一事深信不疑。”

松永在供词中巧妙地运用了纯子和恭子证词中的不同之处。对于勒住优贵脖子的执行人,纯子说是“我和小彩”,恭子说是“小彩一个人”,而他则根据两者的说法编了这样一个故事,甚至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说到底他给恭子下达指示只不过是一场表演而已,让她按住尸体的腿并不等于就是下达杀人指示。

关于杀害小彩一事,松永说是纯子突然告诉他的。他说:

“优贵的尸体肢解差不多一周就结束了,现在只剩下小彩一人。六月七日下午六点半左右,纯子说‘我们过去打扫一下卫生’,就带着小彩去了M公寓。M公寓里只有恭子一人。大约两小时之后,纯子和恭子回来了。我没看到小彩,于是问她:‘小彩怎么了?’恭子低着头沉默不语,纯子也沉默了片刻,然后坦白道:‘本来没想杀小彩,可最后还是和恭子把她给勒死了。’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便吃惊地追问经过。纯子不停地找着借口,说什么:‘本来没想杀的。但我对小彩生了气,一怒之下勒了她的脖子,结果真就给勒死了。’至于说纯子具体是为什么生气,我忘了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