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社会式的气势大声嚷道:“绪方家的继承人,是纯子的长子,也就是我的长子。”“绪方家的财产应该是由我的长子来继承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偿还三千万日元的义务。”然后,松永又向誉一家人征询意见。他们一家异口同声地表示赞同:“正如松永所说。”并试图说服亲戚们。但是,亲戚们根本不可能接受这套说法。
于是在第二天,松永让誉写了一份委托书。委托书中写道:“亲属会议当天,静美被监禁在某处(实为誉的弟弟家),本人委托松永提起刑事指控。”然后,松永又让他们朗读其中内容,并作了录音留证(这份文件和录音带,都已被法庭采纳为证据)。当然,松永实际上并没有提起刑事诉讼。那只不过是用来恐吓亲属们的伎俩罢了。
然而,亲戚们也不屈不挠地坚决应战。例如,松永命令静美去委托住宅销售公司,出售其祖父名义下的田地,亲戚们就为那块田地作临时登记,阻止交易谈判。松永又派誉去恳求他们撤销临时登记,但亲戚们则坚决予以回绝。
不仅如此,亲戚们还去见了负责松永和纯子通缉案的警察,提供线索说,“誉一家和那两个人一起行动,似乎潜伏在某个地方,但有时会回到他们在久留米的家”,建议警方对绪方家进行监视。正巧静美从小仓返回,警察便追问她,但她一直回避警察的询问,坚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之后,她就用手机向松永报告说:“警察正在监视我们在久留米的家。”
应该就是在那一个节点上,松永下了决心。他决定不让他们六个人――誉、静美、理惠子、主也、小彩和优贵返回久留米,而是把他们留在M公寓,囚禁起来。小彩和优贵已经完全成了人质,主也和理惠子也在九月中旬左右就不再去上班,而且都在十月三十一日辞了职。据说,他们连声招呼都没打,只是把辞职信扔进公司的邮箱。接下来,誉在参加十一月下旬的选举议事会时,对同事留下一句“我去抽根烟”,之后就不辞而别了,再也没有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静美原本为了治疗蛀牙,在牙科诊所做好了蛀牙模型,但也取消了原定在几天之后的就诊预约,和誉一起开始在小仓生活了。
十二月下旬,松永把由誉、静美、理惠子、主也联名签署的信寄到各个亲戚家。信中写道:“你们记着,我们不能再住在久留米,都是你们的错。如果你们还有一点做人的良心,就请把临时登记撤销。”这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表演。
在当地,传言骤起――“誉一家失踪了”。
而且,同一时期,绪方家族本家的储蓄账户里的钱几乎已被陆续全部取走。进一步的调查发现,静美在多家高利贷公司都借了最高限额的贷款(三百万日元)。这样一来,因为誉和静美是夫妻关系,所以誉就无法再向高利贷公司借款了。主也和理惠子也因为没有了工作而不能借贷。因此,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绪方一家可以说是已经失去了可供敲诈勒索的利用价值。根据检方的调查,截至此前,松永向誉勒索的钱财总额至少达到了六千三百万日元。
毫无疑问,誉一家在M公寓的生活也和服部清志、宫田贵子的情况一样,都置于残酷的境况之中。让我们根据纯子的证词,了解一下他们一家在行为、着装、睡眠、饮食、排泄等方面所受到的严格限制。
首先,玄关的防盗链被锁上了挂锁,自由外出是被禁止的。任何人外出,都只能在松永有指示的时候,而且也仅限于去停车场挪车,或是被派去处理亲属那边的事情。时不时地,松永也会派人返回久留米的家中,有时是在半夜取回邮筒里的邮件,有时是检查房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