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问‘现在可以去吗’,得到许可之后才能去。”即使在外面,也是和在家一样,都没有上厕所的自由。
在给清志通电的时候,纯子也被这种恐惧感所缠缚着。有的时候,松永在指示通电部位和次数之后,会去睡觉或者外出,但纯子从来也没有违背指示私自作出改变。因为松永随时可能突然出现,进行突击检查。如果被发现私自减轻电击,自己就会受到惩罚。根据多年的经验,纯子已经清楚知道这样一个原则:如果她漏听了松永的指示,就会遭到更为严厉的惩罚;如果遵从指示,则往往会受到表扬,而不会危及自身。
针对这些情况,我们可以作出具有一定象征意义的心理解析。也就是说,在纯子的观念中,即使牺牲清志,也要彻底完成自我保护。这种心理状态的背景因素之一,应该就是出于一种必须保护胎儿的责任感。她说,自己在接受通电的时候,实际上一直在担心电流会对胎儿造成不利影响。她曾向松永建议,让清志回他自己的父母家。不过,这并不说明她是想要帮助清志。纯子明确地说道:“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想努力摆脱和清志在一起生活的现状。我讨厌照顾他,因为不卫生、不经济,而且对教育长子有不利影响,也给我自己带来了严重的精神负担。”
但是,纯子在被捕后,曾看到一张刑警出示给她的照片,因此而对清志产生了非常强烈的负罪感。那张照片是松永拍摄的,内容是清志被监禁时的样子。照片中的清志保持着“深蹲”的姿势,胡子拉碴的,脸颊消瘦,目光呆滞,胳膊、腿和脸上有几处暗红色的斑点。那个时候,纯子没有想到过清志会死。但是,当她看着那张照片时,内心受到了冲击。她说:“在客观的立场上看这张照片,我受到很大震撼,不由得想到:‘啊!他就要死了!’我为我们的所作所为而感到震惊。”从那时起,纯子开始供述清志一案的相关情况。
而且,她渐渐回忆起了清志的善良。清志时刻处于死亡的边缘,但还是对纯子说:“请一定要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呀。”也会在松永惩罚纯子的时候试图保护她。例如,松永禁止清志触碰伤口的结痂,而且还会作“结痂检查”,一旦发现结痂移动了位置,就会对清志采取电击惩罚。有一次,纯子碰到清志身体上的结痂,结痂的位置移动了一点。清志因此而受罚,但清志并未把真相告诉松永。纯子说:“因为那件事,我直到今天都记着清志的义气和恩情。”
但是,我们仍然很难认为,松永之所以施加残忍的虐待,目的仅仅是为了弄钱。纯子也多次被检察官问及虐待清志的目的,但她只是反复回答“不知道”。不过,在与检察官谈话的过程中,她提供了一个很有价值的供述。
根据纯子的供述,可以知道松永有一个把人分成不同等级的习惯,并对最低等级的人施加虐待。按照松永的分级,World公司的员工以及一起生活的人,并不是金字塔式的层次,而是线形垂直的等级序列。作为“事实婚姻的妻子”,纯子当然也被排在其中,通常是在清志的上面,但有时也会被排在最下层。决定等级序列的人,毫无疑问是站在最顶端的松永。
松永从儿童时期开始,就是那种独断专行的领导型人物。这种排列等级的习惯,恐怕就是在他让手下做坏事的过程中养成的。在World公司期间,因为存在雇佣关系,他更加露骨地排列等级次序,而且对最低序列员工的虐待也逐渐升级。
松永有几个绝对服从的奴隶,可以随心所欲地调换等级序列,并对排列在最底层的人施以极度残酷的虐待……或许正是这种“快乐”,让松永的病态心理愈益严重。更何况,如果还能从那些奴隶身上弄到钱,就真算得上是一石二鸟了。
不幸成为松永猎捕对象的人,一般都性情单纯,为人憨厚,而且家里富裕,又有儿女。对这些目标,松永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