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料子,老夫人说要制衣,常去的裁缝铺子早关门过节了。老夫人不耐烦等,要到城东去瞧…”

燕草见谢兰淑的耐心好似告罄,便打断了粗使郎的话头:“问什么说什么!莫要啰啰嗦嗦净扯些没用的!”

“正是哩、正是哩,正是裁缝的事哩!那裁缝要二两一件成衣!老夫人咬牙给了,又说今日就要取,那裁缝也应话‘明日来拿’。今日奴一早起惦记着二两银子的成衣,推门唤老夫人去拿,老夫人不见哩!”

谢兰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知晓看起来精明强干的粗使郎会和张秋雨合得来,原是废话太多,二人才合了拍。

“所以,昨日你侍奉老夫人睡觉时他老实睡下了,今日一早却不见了是吗?”谢兰淑尽可能不咬文嚼字地问了他一遍。

粗使郎不知道主人家为什么突然问到睡觉的事,但有什么说什么:“不是哩,昨日拜了月亮,老夫人说没个女人旷得很,他自要吃酒。让我尽管去睡觉,我便去睡了。”

谢兰淑闭了闭眼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你早上起来时,院子里可收拾过了?还是乱糟糟的?院门可开着?”

“和我去睡觉时差不多哩,不很乱,老夫人也没收拾。院门自然是关着的。”粗使郎勉强有些眼力,努力把话说明白。

那谢兰淑就知道了,张秋雨可能又追着那个女人跑出去了。

他极力忍耐着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告诉粗使郎没事,让他守着院子正常起居,不要让别人知道张秋雨不见了。

“那衣服还取不取?昨日给了一两定金,取衣服还要一两呢。”粗使郎很执着,二两做的衣服才是他最关心的。

谢兰淑让燕草去取一两:“你自去取了,仔细过了水,好让老夫人回来就能穿上。”

这下粗使郎无事了,燕草就引着他出府去。

待人走后,谢兰淑终于忍不住,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地砸到地上。瓷片碎了一地,茶叶也飞得到处都是。

在门外守着的绿枝见状并不讶异,取了扫帚来扫,又拿了抹布仔细擦干了水渍,不敢假手于人。

谢兰淑的怒气未散,谢兰华却在此时想起了一些事【小兰淑,爹在时我不好动土,如今爹不在,咱们去挖金子罢。】

谢兰淑只觉他痴心妄想【为何白日发梦?哪里会有金子给你挖?少添乱!】

【真的有。在爹住的院子底下,当时我不好说,反正咱们拿着金子也没处放。如今你使得金子了,咱们去挖出来吧。】

谢兰淑帮陈岚打理账册,这几个月把许多商铺换了经营,赚了不少钱。若他有了金子就可以买铺子做自己的买卖了。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谢兰淑想起那溢价的两百两,怪道这人舍得。

也不再多想,立即让绿枝找人去绊住粗使郎,他和绿枝二人去挖金子。

谢兰华没有异议,看来他二人果然能搬动那地下的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