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段距离,这名叫宥春的女子五体投地跪在石砖上,让拓跋危心中好生烦闷。
她有着她的脸、她的身子,对他行这样的大礼,拓跋危没法高兴起来。
她这是在糟蹋他的皇后。
“站起来,抬头!”拓跋危责令她停下这不该由她做的事。
本来他说出这样的话就够了,但拓跋危怄了一团气在胸中,他站起来疾走她身边,一把将正起身的人拽起来,死死盯着她惊恐的一双眼睛。
215|第215章 不要命
隔得远远的,从门口进来又逆着光,面容看不真切,只有身形给人的感觉相像。拓跋危本不能断定是不是釉春。她这一跪,将他的希望给破灭了。
所以他怒不可遏,他必须拉她起来。这女人,如果不是她,却作践和她相像的身子,他有很多让她生不如死的办法。
可将她拉起来,对上这双眼睛,拓跋危怔然。
自从认识她之后发生的事,以及等待这四年里的痛苦,一一袭来,如焰火般迅烈地涌入脑中无序地炸开,纷乱复杂,令人头疼欲裂。
他终于懂了,当初在行围祭天台,拓跋启和魏从戈看到釉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为什么断定她就是曾经的那两个人。
太像了,没有人能像到如此地步。即使打扮得不一样,但她就是她。哪怕她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像曾经那样。
佑春没开口,她只怕她一开口,拓跋危更六亲不认地笃定她就是釉春。他现在这副样子,眼睛里透出的红血丝,眸光的决然,都让她不能随意动作说话,怕刺激到他。
她像一只即将要被塞进蛇口中的小鸟,绝望到不敢动。
魏从戈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拓跋危,你别吓到她了,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看拓跋危这副样子,比他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魏从戈就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大好。
从前拓跋危奚落他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也会有今天?
想到这个,魏从戈兴致高昂,反击拓跋危,奚落回去:“你觉得她是你的皇后?就因为长得像?我想不通,有谁会放着皇后的位子不坐,去给人当抱琴侍女。你可是一国之君,竟然也会留不住人?想不通呢,实在想不通 ? 。”他还没说够,还要问,“表兄,你能想通吗?”
拓跋启没理他。
拓跋启在看又春。
她果然还是鲜妍依旧,明媚动人。看起来,她比在皇宫时似乎还要过得舒心,肌肤细腻清透如新荷朝露,明眸善睐。她还是她,只是换了一个情景。
其实她不是任何人的,她一直都只是她自己。每一个身份、每一段际遇,都只是她短暂的欢愉。并非是她刻意要捉弄谁,她只是为自己而活。
拓跋启站起来,走到失控的拓跋危和害怕的宥春面前,去阻挡拓跋危的手:“你别弄疼她,没有意义。还是听她怎么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