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的瓷片全都甩到了密探身上,他闭上眼,等待寒气凌冽的刀锋甩到他脸上。

然而想象中的迁怒没有发生,因为拓跋危全部的怒火都在魏从戈一人身上,无暇顾及其它。他的声音结实简短,听得人心肝颤抖。

“全力捉拿魏从戈,褫夺侯爵,贬为庶人!”

除了密探和拓跋危,其余人一概不知发生了什么。骤然听说事态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都震惊于魏从戈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会遭到皇帝如此重罚。

要知道,此前魏从戈可是帝王跟前的红人,君臣二人亲如密友,交谈甚欢。

怎么眨眼之间,就到了喊打喊杀的地步?

如此严重,几乎都第一时间想到前日,魏从戈盯着嘉妃不放的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件事会在短短时间内令君臣反目。

但有谁敢说出来,一个个全都压低脑袋,恭送拓跋危离去。再惊人的秘闻热闹,也没人敢多说一个字,全都只敢在心里暗暗琢磨。

拓跋危下了死命令捉拿魏从戈,因为魏从戈位高权重,怕他反抗,直接出动了几十人的禁卫。

这么大的阵仗,想瞒都瞒不住,从事出到魏从戈被困,虽然时间极短,但人人都被吓得不轻。生怕被牵连其中,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大事。

更令无辜者害怕的是,皇帝下令褫夺封号,降罪魏从戈,被其皇叔拓跋启公然阻拦。

捉拿一位侯爵不是小事,魏从戈,以及他身边的护卫、随从,全部被制伏。

魏从戈知道私会嘉妃的事败落才惹祸上身,他麻木无动于衷,没有反抗的欲望,任凭禁卫将他双手捆缚。

他只有一句话:“要杀我随便,放了我身边的人,和他们没关系。”

拓跋危赶到的时候,拓跋启正带着人阻拦。

远远见到明显动怒不浅的君王,拓跋启依然淡然地扬声发问:“陛下,魏侯究竟所犯何事,遭此大罪?他战功赫赫,守卫一方平安,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究竟是何原因,让陛下重罚他至此,没有由头,未免寒了忠君爱国臣子的心。”

虽然密探没有查到拓跋启有什么越矩的行为,但他曾经也盯着釉春看了许久,本来就犯事在身。现在拓跋危有明确的证据,魏从戈枉顾礼法,存心犯上,图谋宫妃,褫他封号先捉拿且留他性命,已经是念在他有功的份上。

拓跋启自己都不干净,竟然还敢阻拦?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有此发问,实际上就是在挑战拓跋危的权威。要他给理由,给什么理由?魏从戈和他的妃子不清不楚,身为一国之君的脸面还要不要?

拓跋启的别有用心昭然若揭,拓跋危眼睛一眯,杀气四溢:“朕要做什么决定,还要向皇叔交代?我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都给我听着,谁敢拦,与魏从戈同罪,一概捉拿!”

场地一片死寂。

不知道情况的人,都以为是暴虐性情的拓跋危因为什么事情情绪失控,不顾后果借题发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本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恶鬼,眼下连两位重臣都照惩不误,还有谁敢多说一个字触霉头?

172|第172章 帝之怒

拓跋危盛怒翻脸,下令捉拿他时,魏从戈以为是嘉妃亲自告发所致。他万念俱灰,不想挣扎。本来他就觉得活着只不过是给人当牛做马鞠躬尽瘁,他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战乱已平,能人辈出。心爱的人也找不到了,生而无可恋,他可以死得没有负担。

外臣纠缠宫妃这种事,寻常帝王尚且不能忍,更何况是拓跋危。

没当场斩杀他,都是他忍过了的。魏从戈很清楚拓跋危的脾气。

可当他双手被缚,被当成犯人押着走时,他看到闻讯赶来的嘉妃娘娘锁眉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