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雀唇角的笑容僵住。

许淮难耐的抿下一口咖啡,冷意浸过喉咙滋润肺腑,他收紧呼吸:“我想给左格找个学校上,已经联系好了,这么久以来多谢你的帮忙,但是我和你本就不是一路人,所以……”

“还是分开比较好。”

他其实会这么想很正常。论感情,闻雀肯定不比认识多年的左格、无是非他们;论爱情,他喜欢女人又不是男人,不可能和男人生活;论忠心,闻雀确实数一数二的,但是再厚的忠心也比不上变故发生。

许淮攥紧了咖啡罐,他不清楚闻雀身为唐耕雨他们的朋友,到底对这次的事情参与了多少,还是说拆开他的肺腑能挖出忠如白雪的心肝。

而且他不喜欢过所谓的上流生活,更不想融入这个圈子。

“到高速路的闸口把我放下吧,你不用和我们一起。”

闻雀低声叹气:“你又要抛下我啊……”

许淮听到这话没在意,他拿起手机就要给夏鸢打电话,手腕却被一股凉意攀附而上。

车内空气浓重地压过来,香气冷冽清淡席卷着窗户微开送入的夜风。他略微低垂眼睑,只看到闻雀俯身压过来,对方苍白冷漠的五官精致邪气,略微上扬的唇角、黑色发丝犹如一缕夜色悄然滑过脖颈。

许淮的背脊渗出细密冷汗,他伸手推开闻雀冰凉手腕,想开口让前座的司机停下却猛然顿住。

苍凉无际的夜空,凄密冷雨顺着云层缝隙倾斜而下,暴雨挂成的水幕中,迈巴赫稳稳停在闸口,明亮白炽灯光猛烈穿透把雨水照得倾斜如密布织布机,又像是锋利的木偶提线。

许淮能清晰看到车灯把前面照的很亮,连那三个熟悉的人影也清晰不已。

他瞬间推开车门跑出去,雨水瞬间浇湿身体,刚走没两步就被身后一股强劲力道攥住手臂,咔嚓两下就被拧断了右手。

许淮强忍住疼痛转身一脚踹开闻雀,对方双手把持住车门才站稳,胸前的白衬衫留下湿漉漉的脏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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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完好的左手把脱臼右手装上,晃了两下胳膊,衣服早被浇湿,眼睛充血般冰冷的看向闻雀,声音喑哑:“你和他们……一伙的。”

闻雀站在雨幕内,发丝和衬衫都尽数湿透,他的身材欣长,伸手挽起吸满水沉甸甸的袖口:“哥哥乖一点别动,我会对你轻点。”

许淮冷眼看他,嗤笑道:“你打的过我”

闻雀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一脚后踩,双手交叠发出指骨咯吱的声音:“你试试。”

至此,他彻底从漆黑夜色走出,站在了许淮的对立面。

许淮正打量身后逐渐向自己围过来的三人,他们身穿黑色大衣,皮鞋溅碎水洼,神色阴鸷很不好。

他这次联合夏鸢、闻雀搞事确实惹怒了他们,但是他想不明白既然闻雀是和唐耕雨一条船,那为什么还要做戏做的那么真。

季游的神色难看,旁边撑伞的保镖手抖让雨水落他肩上,也被他甩了个眼刀过去。

“他直到最后一秒都在相信闻雀。”唐耕雨面容悲悯的转动腕部佛珠,嘲讽的看向季游,“你有什么可值得犹豫的”

季游那双眼睛逐渐凝结成冰,倒刺搬灌过来。旁边的孟绍安忍不住骂:“废什么话啊,赶紧的呀!”

许淮猛地转身就往离他们相反的方向跑。

孟绍安想去追却被唐耕雨抬手拦住,轻轻瞥向掰着手指的闻雀:“让他来吧。”

*

许淮觉得腿快断了,胸膛极速起伏,剧烈心跳声混杂低喘萦绕在耳边,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把他浇透,脚下乱踩泥泞水洼和湿土惹得裤脚脏兮兮的。

可是比起剧烈奔跑累到心肺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