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人颂哑口无言，气氛瞬间更加凝滞，安雅才打圆场道:“其实……”

李少行却直接无视他的发言:“既然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柴大律师和姜科长都在，不如趁机把公证做完。”

柴致信哼哼一声，没有反对。

姜知策轻轻举起右手:“我当李老师的担保人。”

李少行朝他笑笑:“麻烦你。”

安雅才干干地吞下那半句话，脸色苍白难看。

事情一直谈到傍晚，文书把打印机和电脑搬了过来，打出来几寸厚的资料信息，几人化身签字按手印工具，安雅才好几次想和李少行搭话都被对方绕开，中途休息的时候，李少行在很专注地盯着屏幕，安雅才稍有迟疑，却还是咬了咬牙，绕到他身后若有似无地窥视起来。

李少行在和方以琮聊天。

方以琮:“少行哥，我这周末能去找你吗？”

李少行呆呆地上下滑动屏幕，似乎在做某种决定，好一会儿回他:“可以，我也有事情和你说。”

方以琮回了个害羞表情:“还是去你家吗？我要带什么东西？”

李少行敲敲耳廓:“去外面吧，定好了地址发你。”

方以琮:“okok”

一分钟后。

方以琮:“你是不是最近不开心啊？”

李少行:“你怎么知道。”

方以琮:“我不知道啊，就是感觉我们认识以后你老是这样。”

方以琮:“[鬼脸自拍]。”

方以琮:“脸黑黑的。”

李少行无声地笑了笑，和他打趣几句又切了出去。

这次是孟闻西，安雅才听见自己颌关节绷紧的声音。

孟闻西:“老大，江湖救急！”

李少行:“怎么了。”

孟闻西:“能不能借你们技术部的刘姐一用，最近在开发新游戏。”

李少行:“你现在跟的项目不是流水很高了吗？”

孟闻西道:“这次是纯亏钱的，做好了拿出去参加下个季度的游戏展，能打点口碑出来，要不然我们公司早被骂死了。”

李少行:“[微笑表情]”

李少行:“我就知道你很有主意。”

孟闻西:“不要随便发这个表情，很吓人！”

李少行:[微笑][微笑]

李少行:“行，我去帮你带话，还有别的能帮上忙吗？”

孟闻西:“有个很小的忙，怕你不答应。”

李少行还在输入框里打:什么？

孟闻西就杀到了:“想看胸部。”

李少行:“。”

安雅才明显地看到李少行无奈微笑的嘴角，似乎胸腔内某个盛装酸液的器官膜泡被猛地扎破，那些酸汁顺着血管和肌肉纹理攀爬，好像要把他的内脏都腐蚀掉。

李少行还在火上浇油，他点开了一个旅行软件，定了一间总统套房。

安雅才知道他肯定会跟方以琮上床，他脑海里出现方以琮那张无害单纯的面孔，长得这么单纯，性格也柔软，一点没有李少行喜欢的样子，却先把李少行里里外外都碰过了，他从前每次想到方以琮，心脏都会毫不自觉地软一下，但是今天没有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子弹从远处飞来，一枪贯穿了方以琮的眉心，血浆四溅。

他的目光实在太可怖，李少行若有所觉地转回头，却对上一双弯着的眼睛:“要去旅游吗？”

李少行略带鄙夷地看着他:“你偷看。”

安雅才俯视着李少行，这个角度下还能看到他颈侧细腻皮肤上残留的齿痕印子。

他数了五下，控制好心跳和语气，故意带点叹息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