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心幽幽叹了口气:“敷衍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吗?”

李少行冷静地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的教导我没有忘记过。”

安兰心问:“雅才和人颂让你费心了吧?”

李少行笑道:“哪里的话。”

他们的婚姻并非出自于爱情,安氏现今安定了不少,可权力斗争从来没有少过,三年前“反安派”余威犹存,主心骨陈总因经济重罪入狱,这辈子眼看着是无望了,直接来了个破釜沉舟,连带着几个证人反咬安兰心一口,为保下母亲,安人颂出面当了替罪羔羊。

安兰心一生强硬,在他面前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安人颂被暂时收押的地方就在那人残余势力的辐射范围内,千怕万怕,还是怕他下黑手。

李少行带着律师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给她送来了一颗定心丸。

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安人颂不必被拘留,而是扣押在家只要他的omega伴侣处于发情期,且激素混乱,随时有可能因为得不到抚慰而出现意外,由于律法优先保护生命,犯人常因为怀孕而获批缓刑,omega发情期不和自己的alpha在一起,也是会危及的。

安兰心高兴得差点疯了,立刻就要打电话找人,李少行摸了摸脖子后的一块胶质,淡淡地说:“您不用另外找了。”

为了通过医学设备的检验,伪装的发情显然不可取,安兰心居然真的把他和自己儿子一起关了两个多月,还进行了婚姻登记,成功在多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力挽狂澜。

但即使经过多方打点,已经给李少行送进来了足量的强效抑制剂,他还是在情欲勃发的时候对安人颂做出了一些不雅举动,导致安人颂后来对他基本没几句好话可讲,同居三年,他但凡释放出一丝信息素,或者在家里穿得凉快点,又或者和其他的alpha走得近了,就要被他冷眼讽刺。

李少行深叹了一口气,继续打起精神和安兰心对话。

知子莫如母,安兰心道:“人颂被我宠坏了,他生下来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后来又差点被逼坐牢,没有好好约束他,是我的不对。”

“可是他也有好的地方呀,这孩子皮相还不错吧,你第一眼见他的时候,不是呆瞧了好久吗?”安兰心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不忍面臊,不过仗着自己是长辈,拿出了十足关爱孩子的口吻,对着李少行“谆谆教导”。

李少行也没料到她这么不拘束,把陈年小事都拿出来当成他们“相爱”的证据,他第一次在公司见安人颂时,他快三十了,安人颂不过十七八岁,年轻俊美,又不像他一样天天工作性格沉闷,alpha天生就对omega有强烈的吸引力,更何况安人颂还有那张脸。

李少行淡笑道:“他不喜欢我就是因为这个,因为我那时候盯着他看。”

安兰心没料到是这样,“唉”了一声,安父也脸色微变,却还是不做声,喝了口竹荪鹧鸪汤就低下了头,李少行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他口袋里屏幕似乎依旧发着亮的手机,随即转开视线看向窗外,金黄色的流星外墙投影从楼顶一路游到他们包厢的落地窗,又往下坠去。

楼下的黑色轿车里,安人颂捏着手机,手上微微颤抖着,李少行和母亲的对话通过扬声器继续着,主驾驶座的安雅才也微微偏过耳朵来听。

安兰心语气依旧平和优雅,却难以掩盖其中的一丝急:“那雅才呢?人颂可能是幼稚了些,但是雅才就很好啊,他是哥哥,性格更成熟,在公司里也和你相处了很久,你们两个人我瞧着很有默契的。”

李少行微不可闻的一声笑飘荡在车内空间里:“雅才……”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有点黏连似的念着这个名字,听得安雅才的耳廓都有点发红。

结果李少行却否定了安兰心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