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行默默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安雅才,后者默默转过头躲避他的目光,李少行才说:“距离过近的AO会因为其中一方的易感期或者发情期互相影响,你的易感期很可能造成我的发情期提前到来,你会想和我上床吗?”

安人颂刚才出房间门的时候对着弯腰捡东西的李少行,或者说李少行的屁股注目了好一会儿,现在却涨红了白皙的脸,咬死道:“谁想了?”

李少行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冷静道:“我想。”

安人颂讶然看他,面上不一会儿就更红了,餐桌上静谧了好一会儿,安雅才声音轻飘飘地传出来:“少行,你要不然……”

李少行整好袖口,站起身把碗筷端进厨房,打开洗碗机,银色的机器外壳映衬出他的侧脸:“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可能靠缓释贴片过一辈子的,我们离婚以后就有人可以代你们履行身为伴侣的职责,我何乐而不为呢?”

他说着,走出客厅,把搭在沙发上的黑色西装穿在身上,在玄关换上擦得黑亮的皮鞋,他弯下腰的瞬间,安人颂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李少行似有所感地眯眼看过来,他又贼喊捉贼似的挪开。

门打开合上,李少行作为安氏企业总公司的副总,倒比安雅才这个正头老总上班还勤。

安人颂余怒犹存,他们家开了间唱片公司给他玩艺术,在业内颇有名望,从来只有他甩人,没有人甩他的,他往后一靠,不屑道:“又甩脸色给我看。”

安雅才两条长眉拧起,忧心忡忡:“他连纸质文件都打出来了,就等我们签字,你没看见吗?”

安人颂乍然起身,凳子在地上拉出刺耳响动,他往客厅茶几上一瞥,看见那两封文件。

半天他才怔怔地去翻开来看。

安雅才也没了吃早饭的欲望,李少行早上当着他的面签了字,按了手印,更可笑的是,唤醒他早起的,是李少行这几天身上逐步浓郁摄人的气味,馥郁的气体膨大得把清晨的空气都挤走了,几乎是勾着他的鼻尖把他勾醒的,安雅才茫茫然地走出客厅时,李少行一只手签着字,另一只手把缓释贴片撕开按在脖子上,扎破了甜美的信息素气球。

“他什么时候拿这种事情开过玩笑?”安雅才揉了揉眉心,“看来得看妈妈怎么想了。”

傍晚七点,雅颂酒店。

安兰心只是李少行的上司时,并不怎么喜欢这个下属,李少行的父母亲都是beta,早年间一起吃过苦,算得上是安氏的开国功臣,后来却站错了队,成了“反安派”,时移世易,两人都被外派去了分公司,李母郁郁了很久,生下李少行后身体不大好,没几年就走了。

李父没少给李少行铺路,但真能爬到安兰心眼皮底下,还是李少行自己堪用,工作能力出众不说,还对人情世故摸得很通,等到他拿自己的婚姻保下安兰心的两个儿子之后,她才真正对他刮目相看。

安兰心微笑着请他坐下,李少行却先替她拉开座椅:“董事长请坐。”

安兰心说:“哎呀,怎么叫得这么生分。”

安父也在场,即使上了些年纪,依旧能看出几分俊秀,雅才和人颂大概是随他多一些,他不大爱说话,只是微笑,偶尔低头看几眼手机。

李少行也微笑着落座:“和您保持上下属关系我才更安心。”

安兰心笑容不改,一桌三人都心知肚明他为何而来,却都只能皮笑肉不笑:“来,尝尝这个鳝丝,他们爸爸的手艺,雅才这孩子只学了点皮毛,平时让你看他班门弄斧了。”

说着,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他们结婚几十载,关系却亲密如昨,李少行看在眼里,心里说不羡慕倒是假的。

他却不动筷,直切主题:“可惜以后少有机会品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