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琮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讲,我怕她受不了。”

李少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笑着问:“你爱爸爸还是妈妈?”

方以琮呆呆看他两眼,把手抽回来,掐住李少行两边的脸颊。

李少行微微皱着鼻子让他捏脸,方以琮把他的两边脸蛋都揉红了才放开:“你脸上的肉好紧,一点都不好捏。”

李少行笑:“我说认真的。”

方以琮思索片刻后,道:“我当然更爱妈妈。”

李少行点点头:“那就不要说,找个办法提醒你姐姐,尤其是你二姐,让她们保护好她。”

方妈妈和王子悦不同,她最多是小康偏中产家庭,进了方家是高嫁,做了几十年家庭主妇。

方以琮:“……可是我也不舍得我爸。”

李少行:“你爸还能包女大学生,身体说不定比你好,最多被气短命两年,死不了。”

方以琮听他对自己父亲也同样嘴毒,一下笑出来,但心里的不适余韵犹存:“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李少行:“当朋友弟弟的话……你知道的,我怕你大姐找人暗杀我。”

方以琮难为地点点头,又低下头:“我能为妈妈做什么呢?”

李少行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照顾好自己,永远站在她身边。”

想了想,又戏谑地说:“还有,不要找年纪太大的男朋友,没有哪个妈妈会开心的。”

回到车边,借着停车场有点昏暗的灯光看见安人颂坐在后车盖上,明晃晃一个又白又尖的下巴,又给他吓一跳。

李少行开车门坐进去,安人颂立刻质问他:“你又跟方以琮聊什么?”

李少行扣好安全带,一句话不搭理。

安人颂怒气冲冲伸手挡住李少行车窗:“你为什么不回答?”

李少行冷着脸阴阳怪气:“大少爷,您老人家在别人面前下我脸的时候,怎么也不说个话,没个提醒呢?”

安人颂梗着脖子。

李少行嗤笑:“怎么,为什么不回答?当着王总的面前推我不就跟推个下人一样顺手?”

安人颂终于垂下头颅,坐进车里:“那是两回事。”

李少行冷笑一声,道:“我和方以琮可没当众舌吻上床。”

安人颂逞强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李少行载他回到自家楼下:“你晚上把东西收拾好,明天就走吧。”

安人颂猛地抬起头,大声道:“凭什么!”

他好不容易在跟李少行分开后和他有了独处机会,此刻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火气上头,脸上一冷一热的,又拉不下脸道歉,又委屈,心里酸得像铁勺子在白瓷盘上刮。

李少行不跟他废话,甩上车门就走,安人颂堵着气也不跟,死死咬着牙关坐在原地,手指甲快把掌肚都抓破了,才拉下自尊心准备追出去,幸好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走出去,没有人会看到他发红的眼眶和颓丧的表情。

安人颂抚着心口让自己平静下来,打开车门,结果掰了两次把手,门都没有一丝要开的迹象。

安人颂乍然想起来,刚才李少行下车的时候,似乎下意识地按了锁门键。他都要怀疑李少行是不是故意的了,气得砸了下前面的座椅靠背,想起来靠手刹底下的地方有紧急开门按钮,伸手去按,因为是车内无电情况下使用的紧急开门手段,需要按下的力气较大,安人颂摸黑按了几回都没开成,旁边是楼道安全通道的门,本来乌漆嘛黑的,突然感应灯亮了起来,安人颂心里一喜,以为有人下来了,正好打破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的不安局面,谁知过了两分钟,灯又自己灭了。

安人颂看了看重新变得漆黑的楼道口,黑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