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来,你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都在林天王身上,并未分给我太多的关心。”

他说着,抬起另一只手,伸过去,似是想一捻洛萧额边垂下的头发,可是指尖将要触及她的脸庞时,洛萧却忽然开口。

“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她目光如炬,眼神犀锐,倒让吴轼一时半会儿不敢触上她的脸颊。

“我和你非亲非故,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侣,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站在原地,我知道你不害怕警察,但是吴轼我警告你,你再上前一步,我拧断你指头。”

听到她咬牙切齿的这番话,吴轼脸上那嘲讽的浅笑渐渐淡了,面容重新换作一副淡漠神态。

“洛萧。”

他只说了个名字,话头就被她打断了。

她的声音硬冷如铁:“我说到做到。”

吴轼静默了,距离她脸颊只有几厘米的手悬在原处,他注视着洛萧,洛萧也毫不示弱,仰着脸凉凉地盯着他,月光浮在她眼底,黑色的眸子显得又亮又冷。

“好。”

他的手垂下了,脸上犹如结了一层冰霜。

“洛萧,你很好。”

他说着,站直了身子,挺拔柔腻的鼻梁下,嘴唇微启:“我还以为,你曾经对我是真心的。”

洛萧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凝结了。

吴轼一共对她说过两句不可原谅的话。

第一次,他在与她温存时,模糊唤了另一个女孩的名字。

那一次洛萧觉得地裂天崩,追慕多年的人将她尊严蹋碎,令她从此对男人们的情话不敢轻信,也再无法用爱慕的眼神注视着他。

可是即使再怎么厌弃,再怎么封藏,她内心深处,多多少少,总还留着些吴轼的影子,午夜梦回的时候,偶然也会想起敦煌漫天的大雪,雪地里站着一位清俊少年,两人相对而望时,神情各自都是温柔的。

然而,当这第二句话说出口时,洛萧站在幽巷里,看着那个逆着月光的男人。

忽然,那仅剩的旧梦,也碎裂了。

碎片湍急地从脑海奔流到心腔,尖锐的棱角割得她再一次心痛如绞。

却也真的,是最后一次心痛如绞了。

她睁大眼睛,似乎是不信吴轼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着他的眼神,很接近瞪视,却又含着某种隐晦的情绪。

只是不知吴轼究竟有没有看出来,那种情绪其实便是伤心。

有某一刻,洛萧很想放弃倔强挺直,风度尽失地揪住他的衣领责问他:

什么叫做――我曾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

那些年,最是纯真无邪的岁月,眼睛里装的都是他的影子,还有什么比这更是真心?若这是虚无的,又还有什么是赤忱?

她用初恋无限的光辉为他加冕,用最深的温柔为他粉饰容颜,她深爱他的时候看不到他的疮疤,她深爱他的时候伏在他的脚下,她唯一一次少女衷情,卑微入骨,都统统给了他。

怎会是不真的。

她跟着他十多年,梦着他十多年,自他走下她心中的神坛,之后那么漫长的岁月,她不知他身在何处,枕边又是何人,但却也再没有想牵另一个人的手。

怎会是……不真的。

甚至当她多年后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隔着万水千山,听到他清晨略带沙哑的嗓音,透着牙膏淡淡的薄荷味从话筒中靠在她耳边,她依然会觉得那么痛那么疼。

怎会是不真的……

可是吴轼竟问的出口。

她曾以为他不会有更恶毒的刺扎伤她,看来她错了。

吴轼不是蜂,扎一次人不会死的。

他是蛇。

她还会咬到流血受伤,毒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