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一直都是爱我的。
我这样想着,更加用力地抱住了薛厌。
不久后是薛厌生日,我如往常一般亲手做了蛋糕。
特意换上一件新裙子,站在镜前磨蹭许久,一会儿摆弄摆弄刘海,一会儿补补两颊的粉底。
莫名就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形象,明明从小到大最邋遢的样子早被薛厌看光了。
以前想见薛厌的时候,直接从一楼爬到六楼就行,如今却要坐半小时的车才能到。
我一路都将蛋糕盒细致地抱在腿上,生怕路途的颠簸损坏了好不容易学会的裱花。
出发前我还精心摆拍了张蛋糕的照片发朋友圈,配文:笨蛋,生日快乐。
同事评论:男朋友?
我回了个笑脸:嗯。
如果被薛厌看见,一定会冷着脸拆台:“谁是你男朋友?”
到时候我就故意装傻:“那不然……老公?”
他最听不得这种肉麻话,估计又会拿枕头扔我。
我才不管。
下了车,我拎着蛋糕,拿出备用钥匙打开出租屋的门。
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烟味。
那张熟悉的小床上,一个陌生女人正勾着薛厌的脖子,与他唇舌交织。
谁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女人身上的衣物几乎褪光,四肢紧紧缠绕着薛厌,场面比我们那晚香艳多了。
我站在原地,双脚似乎被钉子固定在了地上,无论怎么努力都抬不起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用力扒开我的眼皮,逼我直视眼前这一幕。
直到女人无意间朝我的方向瞥了过来,屋内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
“你谁啊!?什么时候进来的!?”伴随着女人恼怒的叫声,薛厌缓缓转过了头。
他与我四目相对,好像根本不在乎被我撞见,淡然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惊讶。
我看向薛厌的肩膀,先前使足了劲留下的牙印,已经隐隐消退。
很快就会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存在过。
忽然想起几年前的某个夜晚,我和薛厌十指相扣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无限拉长,在我的唠叨下,薛厌无奈地掐灭了手中的烟,我在心里偷笑,薛厌也别过头,浅浅勾起唇。
那样的场景,再也不会有了。
“薛厌,她到底是谁啊?”女人不悦地追问。
薛厌漆黑的眸直直盯着我,声音一如既往地冷:“一个死缠烂打的炮友。”
嗯,炮友。
“还不快滚出去!”女人随手拿起一个枕头砸向我的脸。
我一个踉跄,蛋糕盒重重摔落在地,乱七八糟地碎成一坨。
不知为何,我心中没有一丝意外。
难过,失望,吃醋,愤怒,怨恨,全都没有。
我甚至冲薛厌笑了一下,轻声说:“再见,胆小鬼。”
然后我放下那把备用钥匙,转身离开时,顺手关上了门。
一步,两步,三步。
我在心里默数着,有意放慢脚步,然后回过头,想着薛厌会不会追上来解释。
身后空无一人。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无非就是在用这种方式逼我死心。
逃离一切有光照到的地方,用最不可挽救的方式去堕落,这就是薛厌。
我想,这世上应该只有我是懂他的。
但我,彻底地,累了。
亲眼看见喜欢的人跟别的女人上床,而我竟然一滴泪都流不出。
这股疲倦,并不是陡然之间冒出来的,而是从很早之前就已经生根发芽。
衰竭,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