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到底是谁毁的？”沈未明已然不相信，他是救人之后，被人恩将仇报。

楼青玉没有说话。当初他确是一心救人，甚至种了蛊在体内，把自己做了药人。但那些侥幸被他救下的人，一个个恩将仇报，挑了他的脚筋，要将他当家畜一样圈养，只等着需要的时候剐肉剥皮。楼青玉熬了一段时日，终于找到了法子，逃了出来。也许因为当时被取血太多，无药可医的蛊，竟就此解开了，楼青玉的药人体质，便也消失了。那时候初入江湖，方才闯入些名气的江望城，与人比武落败，废了握剑的手，楼青玉听闻，前去找他，以让他重新拿剑为诱饵，为他重做一个药人。后来江望城如他期许的那样，杀了当初那些恩将仇报的江湖人，提着他们的头颅来了这里。楼青玉就将那些头颅埋在土里，那里就成了他如今的药圃。

他为江望城做的药人，已经成为了他的夫人，彼时他已经有了心悦的女子，但为了重新拿剑，与楼青玉做了交换，说甘愿付出一切代价。楼青玉便用一个孤女，做了药人给他。

江望城虽不喜欢那个女人，却还是要与她在一起，还要小心保护这个秘密。因药人一年一采撷，他想要拿剑，便必须一直供养着她。

多年前，他那善妒的药人夫人，杀了他从前心悦的女子，他痛苦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楼青玉正因此事，才迟迟没有做新的药人来医治自己的腿。直到沈未明自己送上门来。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只有些被雨水洗过的叶子，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

沈未明腰腹间，生出些汗来，他呼出的气息里，也带了些灼人的热度。

楼青玉一边用口替他含吮，一边用手来安抚自身。他在这么做的时候，正对上沈未明有些轻鄙厌恶的目光，他将东西吐出来，说了这半天来的第一句话，“这还是你教我的。怎么，你忘记了吗。”

沈未明自然没忘，只是他没想到，世事会无常至此。

想到楼青玉一直在算计自己，还将自己制成药人，沈未明的心中，便有些怨恨。他在要释放的时候，拽着楼青玉的头发将他拉开，浊白的精水，落了他一脸。

楼青玉并没因他的举动生出什么恼恨的感觉来，反而伸出舌头，舔那一滴滴落下的东西。他在做这些的时候，目光是看着沈未明的，仿佛舔舐的，是他一般。

身上的印记，并没有消去。楼青玉也说了，取精不比取血肉来的更快，所以沈未明还要在这里，呆两月有余。这两个月，他都要与楼青玉在一起。

比起现在回到江湖受那追杀，留在这里成了最好的法子。只是……

他真的要与楼青玉在一起呆上两个月吗？

……

沈未明怕那阴魂不散的狄言又追来，他与楼青玉，合力替自己造了一具尸首，丢在京城外的乱葬岗里，任野狗啃噬。

他本只是想糊弄狄言一个人，没想到那伪造的尸体，好似连柳家二兄弟都糊弄进去了。沈未明住在山间的小屋中，偶尔乔装打扮出去采买，听到的也是柳家两个兄弟，一个辞官回乡，一个退隐江湖的事。

顾凛一开始虽不相信那具被野狗啃噬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是他的徒弟，但随着沈未明被掳走，江湖上再也没有关于他的消息传扬了，他由全然不信，成了将信将疑。从前无论如何，青楼里的艳妓，闺阁里的千金，总有一两个是会传出他的消息的，如今他却好似真的人间蒸发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