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说错了？”

“师父说的，自然不会有错。”沈未明知道争论不过他，顾凛无论如何都对他有教养之恩，“可是，如今我也不是被师父逐出师门了吗？即便我死在外头，也与师父无关了吧？”

顾凛说一句他顶一句，不说如今顾凛权倾朝野的身份，但说他是沈未明的师父这一点，他就受不住沈未明这样的顶撞。他只手将沈未明抵在墙上，催动内力，压制住了沈未明的丹田。

沈未明一直都知道顾凛武功深不可测，但如今被他压制着，才知道平日里，顾凛显露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十之三四。

“你武功师承与我，易容锁骨，也全是我教授与你。你既然已经被我逐出师门，那我现在就废了你的武功！”顾凛对外，宽厚温文，连那个仰慕他的女徒弟，也未曾见过他这么恶行恶相的一面。

沈未明只觉得丹田气海叫顾凛隔空握着，只要他那只手稍稍一用力，自己这些年的武功便会尽数消散。

沈未明如今的境地，若是没了武功，会是什么下场显而易见。

他抵抗了片刻，在察觉到顾凛是真的要废他武功之后，又软下态度央求起来，“师父，徒儿不敢了！”

顾凛今日不知为何戾气这样的重，沈未明祈饶了，仍旧没有放过他。沈未明只觉得丹田里蕴着的内力，要全部叫顾凛搅散，迭声带着泣音，“师父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顶撞了！师父饶了我……”

顾凛对仇敌向来不讲情面，但见着自己这方才忤逆自己的徒弟，哀声求饶，就又动了恻隐之心。只见他今晚所作所为，又不愿那样轻易的放过他。又逼迫他说了几句服软的话，才将他松开。

沈未明脸上，已因为痛楚冷汗涔涔，顾凛面上虽没有什么表情，但眼中已因自己方才的失控，流露出了懊恼的情绪。

“你同那柳家是什么关系？”顾凛为转移注意，这么问了一遍。

沈未明不敢隐瞒，如实都告诉了顾凛。

顾凛虽讨厌他行径，对他秉性却还是了解的，听到沈未明险些丧命，神情凝重了些许。

“狄言……醒孽楼里的人么。”

沈未明听他喃喃，却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经过了方才的事，他也不敢再问了。

“起来吧。”顾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对沈未明说道。

沈未明中的软骨散，药性还没有完全除去，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跌进了顾凛的怀中。顾凛一惊，下意识的接住了他。

沈未明方才用了缩骨，现在被顾凛揽在怀中的腰肢，有如女子婀娜的柳腰一般。顾凛并非重欲之人，但看脚步虚浮的沈未明，依偎在他胸前，不知怎么就想起那荒唐的一夜。

沈未明丹田那处还隐隐作痛，被顾凛半抱半搀扶的放到了书房休息的长榻上。

因为方才丹田里的内力被搅散，沈未明在调息时，忽然感到一阵剧痛，肩膀上的皮肤，似乎要裂开一般。

“啊！”

顾凛刚转身，沈未明就痛的从长榻上跌倒下来。顾凛上前，见沈未明扶着肩膀，神情痛苦，便急切道，“怎么了？！”

“好……好痛，好痛啊，师父！”

顾凛面上，也显出未曾有过的惊慌之色，他将沈未明衣服解开，见他胸口上，不知何时已经生出了一幅花图。那花扎根于他的肩膀，横贯他整个胸口。

透骨香【下22】

沈未明再醒来时，外面已经是沉沉的夜色了。

面前亮着些微烛火，影影绰绰，细长的一道影子，站在身前。沈未明痛的几不能起身，只躺在长榻上，气若游丝的叫了声，“师父。”

顾凛转过身，见他醒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