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明听出了话中的讽刺之意。皎月出生青楼，见过世上形形色色的男子，自然会对他不假辞色。不过沈未明也不为碰了一鼻子灰而恼怒，美人嘛，自然有叫人哄着的权利。

过会，皎月便要出去参加品花会了。现在正是要小憩一会儿。

沈未明最厉害的便是易容，凡是心有所属的女子，他皆能易容成女子心上人的模样。这也是他万花丛中无往不利的原因。

只是像皎月这样的女子，生于青楼，心无所属，沈未明便是再英俊的相貌，也让她生不出一丝波澜来。

皎月躺在榻上，隔着帘子，还能看见外面的沈未明。略有些厌烦的时候，沈未明动了一下。

“听闻皎月姑娘喜欢金合欢。”

“是又怎么样？”

“深夜叨扰，总该送些东西。”沈未明说完，就从帘子外消失了，“还请皎月姑娘稍等。”

皎月听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已经远了，她掀开帘子望出去。沈未明已经消失了。

品花会开始了，皎月作为楼里的花魁，盛装被迎进了撵车中。撵车四壁挂了薄纱，正所谓影影绰绰，方为至美。

撵车刚走了一半，忽然围观的人伸手说了句，“哪来的花？”

皎月一开始没做数，直到一朵花儿，打着旋飞到她的裙摆上时，她才诧异的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如今早就过了满城飞花的时节，这花又是哪里来的？

撵车外，是朗朗月空，皎洁的月光下，花落如雨一般。皎月翘首，看到那屋脊上，站着一个人，那花就是从他手中飞出来的。就在皎月看的出神时，忽然流云闭月，四下昏暗之际，一道人影踏月而来，掀开帘子，坐进了撵车中。因为他身形太快，旁人都没有看见，只是抬着撵车的几人，摇晃了两下，才站稳脚跟。

“是你。”皎月说。

进来的，不是沈未明又是谁？

沈未明坐在皎月旁边，手中还提着一个花篮，花篮里，还有一半没有撒掉的金合欢。他将花篮递给皎月，“我将京城里的金合欢都摘来了。”

本来冷若冰霜的皎月，听见他这一句，嗤笑了一声，“没有叫人发觉吗？”

“应当是没有。”

皎月从篮子里，拿了一朵花起来，放到鼻尖轻嗅了一下。

“皎月姑娘喜欢吗？”

“喜欢。”

“那交个朋友如何？”

皎月抬首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若摘下面具，我就答应。”

沈未明抚住面颊，难道叫人看出他易了容。

“你易容术很好，只是我听人说，你沈未明人有千面。我不想做个叫假面糊弄的蠢人，你若真的想和我做朋友，便以真面示我。”

也不知是因为这满城的花，都没有打动一个人的不甘，沈未明只略一犹豫一下，便勾起唇角，“皎月姑娘说的当真？”

“自然当真。只是我劝你，若要换上另一张假面，就不必了。”皎月还当沈未明是个面容丑陋的人，才在女子面前易容。但当沈未明抬手卸下易容，露出本来阴柔俊秀的一张脸时，皎月怔了片刻。

“这是你的脸么？”皎月有些不信。

“皎月姑娘不信，可以伸手过来摸摸。”

皎月伸手过去，碰触到温热面皮的时候，四周轻纱忽然被风吹起。沈未明反应更快，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压在身下。

“你！”皎月脸颊一下子红了。

帘幔被吹的飞起，外面的人，只能瞧见一个低着头的身影。

“皎月姑娘要继续摸吗？”沈未明已经收回了按在皎月肩膀上的手，她衣裳散开了，露出雪腻的肩膀。

皎月见他红唇玉颜，貌美非常，忍不住伸手抚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