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明见两人对话微妙，忍不住歪着身子，往外面窥看了一眼。

“嗯。”紫嫣眼眶红了些，将自己拎进来的食盒，打开了，端出一个瓷白的碗放在桌子上。

沈未明有些恍惚，紫嫣好像当年就会熬些汤汤水水的给师父送过来。

顾凛接下来，端到唇边，抿了一口，“以后不用再送了。”说完，便将碗放了下来。

紫嫣看着他喝了一口，眼中闪了些光，但听他说完下面那一句，那光就又沉寂了下去。

沈未明察觉到师姐对师父有些别样的心思，唏嘘之余，也将目光收了回来。

半晌之后，顾凛的声音响起，“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回应。

沈未明是习武之人，耳目聪敏，他听到师父桌子上的奏章，掉到了地上的声音。紧跟着，便是顾凛微微透出些烦厌的声音，“你在汤里加了什么？”

紫嫣一下跪了下来，“师父，我……”

沈未明探出头，正看到顾凛扶额的那一幕。

“你就是将我也逐出师门，我也没什么怨言。只要……”紫嫣上前几步。

沈未明看到师姐伸手捉住了师父的手臂，然而马上就被甩开。

“出去。”

“师父！”紫嫣在此刻也是终于改了口。

“出去。”

紫嫣站着不动，顾凛叫了暗卫，将她押了出去，在最后，他同紫嫣说了一句，“今日之事，是最后一次。你以后，是走是留，但看你自己。”

紫嫣双目垂泪，就这样被拖了出去。目睹这一切的沈未明，心情自然复杂极了。

顾凛想站起来，但不知道是身体乏力还是什么缘故，又跌坐了回去。他抬手按着额头，抬眼时，正好瞧见屏风后沈未明的目光。

两人目光撞在了一起，沈未明只好开口，“师父，你，你没事吧？”

顾凛的目光，和平日一样看不出什么情绪，“过来。”

透骨香【下15】

沈未明走到近前，忽然被顾凛抓住了手掌。心中猛地一跳，看着顾凛的目光，也忍不住闪烁起来。

顾凛抓住他的手，半晌不发一言，而后闭上眼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沈未明走的比师姐干脆的多，顾凛松开他的手，他就往后趔了几步，听他说完这句话，片刻不敢呆，推门就出去了。

在门口掩门时，沈未明见到师父眉宇紧蹙，似在极力忍耐什么的模样。

沈未明隐约能猜到，师姐下了什么药，不过这相王府里，又何止师姐一个女人。师父将她赶走，摆明了是不想与她亲近。

想到一向古板木讷的师姐，会对着师父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沈未明就有些咋舌――同时，他又有些了然，师父不是世上寻常男子，他这样的人物，相处久了会被他的风姿折服，再正常不过。

守在门外的侍卫一动不动，里面的师父，也没有下任何命令。已经从房间出来的沈未明，有些迷惑了――难道他猜错了，不是那种药？

那是什么，是毒？是蛊？

沈未明虽被逐出师门，对师父的濡慕敬仰却仍在。他见房中半晌无人声，而自己出来时，明显见师父一副忍耐之姿。难道，是痛的不能言语了？

沈未明绕过正门的侍卫，到了墙角，将紧闭的窗户打开。只是窗户里，好巧不巧，正隔着那扇翠玉屏风，房中一点声音也没有，沈未明细细听了一会，怕师父真的如何，就抬脚跨过窗户，爬了进去。

他站在翠玉屏风后，往外窥看一眼。见师父还是维持着方才他出去的姿势坐着，只是眼尾绯红如霞，比平时凛然的模样，多了太多的生气和……

因为坐在书桌后，沈未明瞧不见他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