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色块。

言语匮乏的她几欲开口,最后还是颇有自知之明地闭上嘴,只弯下腰将手边成长茁壮的不知名野草连根薅下,专心致志地系在那洁净明亮的发尾。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孩童的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少年的容颜,脱去稚气而满溢着锐利的艳美。

他依然在看着她,不过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拨开遮挡视线的树木丛林,盛满了她。

在这样孤独的注视下,渺小的身影开始动了起来,她要走了。

在她动的那一瞬间,如河流般的发丝缠绕上来,从脚踝到脖颈,她听见依附在颈动脉旁发丝下无数个细碎的声音,它们在血液流淌声中窃窃私语,尖叫着,命令着,甚至哀求着

它们说,他说

留下来。

她摇摇头,笨拙地把那些不依不饶的发丝从身上扯下来,它们不停歇地扑上来,她也不停歇地扯下去。

哭泣的声音一层一层地涌过来,林间积聚起乌云,哀伤的雨水把她浇得湿透了。

他穷尽一切办法要绊住这个旅人,他要用头发和雨水把她包裹得密不透风,然后拉入这高高的塔顶,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会孤独。

她只好停下来,无可奈何地抬眼望惶惶不安的泪人,想了想,向上伸出手臂。

和我一起走吧,她说。

“嘶”

在“砰”的一道声响后,闻溯抱着脑袋在软得像云一样的被子里无声哀嚎。

她好像做噩梦了,被长发男鬼缠身,被水漫金山浇透,吓得她一个二十多岁的纯情beta身体一窜,正中坚实的床头柜。

但又好像不是噩梦,咂摸出几分滋味的闻溯揉着脑袋胡思乱想,可能是被撞得不轻,她怎么也回忆不出这个莫名其妙的梦的后续发展。

推开窗时外面已然是深夜,淅淅沥沥的雨声也似梦里一般沙沙作响,她托着腮向下看,中庭那几株栀子花一半零落不堪,一半花色正好。

闷热的房间涌进不少新鲜的空气,闻溯索性留下这半开着的窗,走去门口把晚餐取了进来。

得益于科技的便利,瓷盘上的饭菜依然是热乎的,单独装的甜点盒上还粘着一张便签,一句“招待不周见谅”云云的套话,一句希望合她口味,最底下是尤黎的名字,旁边还画了一个活泼的笑脸。

鉴于助理先生精益求精的打工人美德,这样妥帖可爱的表述倒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