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那些领将应酬越来越晚,偶尔,他们会叫一些年轻貌美的军妓,在主帐里花天酒地。
我能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一开始还自欺欺人地想,裴清风绝不是其中之一。
直到他在床上,突然粗暴地将我翻过来,整个人以一种屈辱的姿势伏在床边。
我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下意识推开他。
他皱眉:
「这也不行?她们……算了,睡吧。」
他烦闷地去冲了澡,还是像往常一样抱着我睡下。
我脑子里却全是他没说完的那句话。
她们都行。
同样都是军妓,怎么偏偏你不行?
我一颗心跌到谷底。
战况频繁,裴清风日日都在奔波,来找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有胆子大的军痞以为我已经被厌弃了,半夜摸进我营帐将我口鼻死死捂住,恶臭的嘴往我身上贴,我惊恐挣扎,被他一巴掌扇在脸上。
一瞬间耳朵嗡鸣,大脑一片空白。
还好裴清风及时回来,他一脚踹开那人将我揽在怀里。
我以为他处置了那无赖,却没想到几天后,我又看见那人。
他毫发无伤地站在烤羊前跟旁人说笑:
「裴将军怎么可能真为了个婊子跟我过不去,他还请我喝酒了呢,说女人如衣服,跟兄弟们才是过命的交情。」
「那娘们真嫩,可惜没搞到手,等有机会,我一定要上了她。」
对上我的视线,他舔舔嘴角,恶心至极。
噩梦般的场景又在我眼前出现。
我怕极了,问起裴清风这件事。
当时他在案前看书,闻言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
一把将我拉到他腿上坐下,伸手在我后颈摩挲。
「红柳,于私,他叔叔是我副将,救过我一命,我不能处置他。」
「于公……我要以什么理由处理他?欺辱军妓?」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手已经从我裙摆探了进去,轻佻又随意。
意乱情迷间,他安抚我说:
「你是我的,断不会被别人欺负了去,以后出了营帐就多穿点……」
我仿佛第一天认识面前这个男人。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男人靠不住的,我要逃脱这地狱,得靠我自己。
3.
自从要解散军妓的消息传出来,裴清风知道有不少人偷偷找过我要带我走。
但他从未问过,也没有出面宣誓过主权。
好似笃定我不会跟任何人走。
他轻咬了我的耳朵,被我偏头躲开。
他嗤笑:
「脾气倒是不小。」
「跟公主成亲后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在城外买了个院子,以后那就是我们的家。」
他仿佛忘了那年放在我窗台的红梅。
也忘了两年前他失而复得,将我如珍如宝地捧在手心时曾说:
「红柳,等不打仗了,我娶你回家。」
他真心想娶的是惊才绝艳的祁家嫡女。
而我在他眼里已经沦为了军妓。
人人都能放弃我。
可我不能放弃自己。
我笑笑,温顺地靠在他怀里没说话。
裴清风不知道,我来这里见他前,给那个名叫郑渊的百夫长送了口信。
我答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