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党不忠被抄家,父兄已死,全家一百四十人只剩我一人,被投入军中为妓,逢大捷,圣上洪恩准许将士们带军妓归家,说起来……」
我朝裴清风行了一礼:
「我跟郑侯的婚帖,还是驸马亲自准的呢。」
「你嫁了他?!」
裴清风不敢相信地朝我走来,生生被宣华喝止:
「驸马,太子哥哥还在这儿,怎么这么失态。」
裴清风握紧拳头,咬牙退到公主一侧坐下。
只是那目光仍然直直盯着我。
像是不看着下一秒就会瞬间消失般。
太子神色复杂,干笑:
「郑侯……倒是个性情中人。」
他很委婉了,没直接说郑渊是个笑话,身为权贵却娶了个军妓。
郑渊只笑笑,看着我目光灼灼:
「能娶到她是我之幸。」
他笑的那么真。
我一时晃了眼。
12.
郑家在京城有宅子。
回去的马车上分外安静。
郑渊上上下下将我大量了一遍,见我真的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万幸,宣华还没来得及对你动手。」
我笑了笑:
「我运气一向不好的,她之所以没对我动手,是因为我说中了她的痛点。」
自成婚以来,宣华日日盯着裴清风的动向。
他见了什么女人,夸了什么姑娘。
她每天费尽心思清除他身边的花花草草,不仅成效甚微,还让裴清风对她越发厌烦。
何苦。
她可是公主。
看中一个男人,就把他据为己有好了。
裴清风之所以会沾花惹草,是因为他还有自由,还有权利,还有一颗躁动的心。
如果剥夺了他的权利,禁锢了他的自由,困死他的心。
那现在宣华的一切苦恼都会迎刃而解。
畏惧比爱更持久。
我这么跟宣华说完,她一双眼睛便亮起来。
只要听进去,那我便安全了。
因为她要对付的人从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我。
「你恨他?」
「恨什么?」我淡淡道,「至少他庇护了我两年,我从不恨他,可我要活命。」
以宣华的手段,她清理花草迟早会有累的那天。
那时候她自然会开始整治沾花惹草的人。
迟早有那么一天。
我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让这一天提前到来。
我没什么好顾虑的。
郑渊找人画出了当玉佩那姑娘的画像,无论是年龄还是外貌都跟嫂嫂相差太多。
我有些失望。
郑渊说:
「我加派了人手在京城搜寻,很快就能找到她,你嫂嫂或许就跟她在一起。」
如此一来,我又欠了郑渊许多。
他大概看出我的顾虑,随即开口:
「我帮你找嫂嫂,你也帮我一个忙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