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蕴把它拿了起来,轻轻摩挲。

“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忽然出声,“是那位教的吗?”

王令娴神色微变,没料到她这么敏锐,一时抿唇不知怎么说。

“大姐姐不必提防我,我不会打探那人是谁。”

相较于长辈,王令娴确实更信任这位年纪相近的表妹,也愿意说些心里话,踟蹰了下,“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傻?”

两天前的夜晚,她偷偷让没受到看管的素荷帮她到书局传话,那儿是她和周郎常见面的地方。素荷回来后带了这本书,关于项王宋义这页被折起,她看了许久,终于明白其中意思。

当然犹豫过,可母亲的强势更令她厌恶,她想要打破母亲的桎梏,为此不惜付出一切。

“我只觉得,大姐姐很有勇气和决心。”清蕴柔声,“若能达成所愿,没有傻不傻,只有值不值得,你认为呢?”

王令娴心头微震,抬头对视而去,看见清蕴眸光温和,竟真的在赞许她,令她翻涌的情绪也跟着奇异般的平复下来。

“值不值得,其实我也不知道。”王令娴喃喃。

她喜爱周郎吗?当然是喜爱的。可要说多么了解,才几个月的时间,如何能看穿一个人呢。所以清蕴的问话,她没有答案。

“我有个方法,不知大姐姐愿不愿意尝试。”清蕴对她晃了晃书。

第5章 王家适龄的女孩儿,不是还有一个么?

两刻钟后,清蕴推门而出,朝望过来的众人点头,“大姐姐很累,刚睡着了,今天最好不要再打搅。”

“她可有说那人的身份?”

“没有。”清蕴沉吟,“不过我们说定了一事,大姐姐暂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还请舅舅舅母给些耐心。至多一个月,这事就能见分晓。”

王维章思索了下,很快点头,“好,我们先不追问,让她安心养伤。但这段时日她也不能外出,更不能私下和那人见面。”

“我知道的舅舅。”

女儿糊涂,清蕴他还是很相信的。这孩子向来沉稳聪慧,凡事都懂得拿捏分寸,应该不会搪塞他们,王维章又说了声好。

郑氏想开口,被丈夫一个冷眼扫来,话到嘴边停住,看着清蕴去了屋外才开口,“那……我也过段时日再去国公府?”

姊妹俩谈心的时候,她被婆婆和丈夫狠骂了番,再加上受女儿的剜心之言刺激,这会儿终于收敛了那咄咄逼人的神态。

“明天一早就去。”秦夫人出声,“继续拖着,你想看令娴再割腕一次不成?”

郑氏嗫嚅,“若是令娴想通了,这桩亲事有哪里不好?”

“蠢妇!”王维章低斥,“你可知国公府这些年寻了多少名医奇药?早有传言说齐国公世子命数微薄,难以活过而立,你想让令娴嫁过去守寡不成!”

他和齐国公世子同在朝为官,知道这位世子时常告假休养,翰林院编修这样轻松的文职都支撑不住,可见身体孱弱。难以活过而立的话,其实也是道听途说,但不说得严重夸张些,就无法打消妻子的念想。

郑氏瞪大眼,果然不说话了。

“但凡你议这门亲之前和我多说两句,都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王维章厌恶地看她,“好在没交换庚帖,赶紧上门说清楚。大长公主可不容易糊弄,你最好想个不容回绝的说辞。”

他们争吵时,清蕴就在外边廊下等候,王宗赫伴在身旁,间或有三两字眼传入耳中,都听得不怎么清楚。

但王宗赫何等敏锐,从几个词中就猜到他们在说什么,也推断出了妹妹割腕自尽的另一个原因,眸色沉沉。

在听到里面又接着提起清蕴时,王宗赫余光凝在清蕴脸上,发觉她神情恬淡、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