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辩的王宗赫竟有了卡壳,不知如何解释。
他意识到了自己过于独断带来的后果,这何尝不是一种自负。
“赈灾的事,你清楚这对我亦有好处,才会开口让我去做。所以在三哥心中,我是个无利不起早之人。”
王宗赫:“没有,我从未这么想过。”
他话说得坚定,可清蕴的眼神是不敢相信,这种情绪刺痛了王宗赫,握住她温热的手,幸而没有被甩开,“我只是……”
他轻声道:“你嫁给我,本就是迫于无奈。我不想、也不敢让那些事打扰你,猗猗……但我可以指天发誓,绝无视你薄情的想法。”
“那太子李审言的事呢?”
终究绕不过这个名讳,王宗赫掌心骤然发紧。
“你这些时日的反常,桩桩件件都系在他身上。”清蕴眼睫低垂,在烛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当初南下赈灾,我与他一同归京,你非但没生半点猜忌,反而主动宽慰。这份体谅,我始终感念于心。"
她抬眸时,眼底泛起薄雾似的哀愁,“可如今……三哥本该是经世安民的栋梁之材,从容有度,怎么可能像如今这样,进退失据?我总想顺着你些,也许能让你安心。可如果这样的纵容反而成了你的心魔,倒不如……”
尾音残留几息,清蕴攥紧袖口,“倒不如各生欢喜。”
说完这些话,清蕴目中已经盈了一眶清泪,见者生怜,何况爱她成痴的王宗赫。
他想抬手帮她拭泪,却被清蕴偏首躲过。当她侧过脸的时候,王宗赫清晰看到两行泪水滑落,滴在衣襟,也砸在他心底。
他忍不住轻轻扶回她的脸,低声道:“是我的错,我忧思太多,又不肯直接问你,叫你胡思乱想了这么多。”
抵住清蕴的额,他轻柔又不容抗拒地帮她拂去泪水,“但你说的和离一事,绝不可能,我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