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成亲才四天,其实比陌生人也强不到?哪里去?。那?时候要求我就喜欢你,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而且我们?在东林寺就作好了约定,我抱着履行约定的心思?来的,又?怎么会在短短几天就喜欢上你呢。”
沈缇问:“那?后来呢?”
后来的同床共枕,携手出游,画眉点?唇,煮茶调琴,倾诉聆听呢?
“后来……”
殷莳凝视着他湿漉漉的眼睛。
她道:“……就成了这样了。”
“我承认我的确有所动作。”她说,“但那?时我所做的,全都是顺势而为。因为逆势我扛不住。所有人里,我最弱。”
她问他:“所以,你怪我吗?”
沈缇的眼泪落下来,却?摇头。
“不怪你。”他哽咽难言,“不是你的错。”
都是我。
都是我的错。
从一开始就全错了。
沈缇倒是从来不曾怨过别人。
他尤其不会去责怪事件中的弱者。
他有着刚硬的性子,却?生就了一副柔软心肠。
殷莳这样的人,心底都不禁会被他打动。
但正如她所说……已经成了这样子。
多想?无益。
殷莳用袖子给他擦眼泪:“别哭。”
起初,她以为冯洛仪是他的初恋。后来才知道完全不是以为的那?样。结果,她成了他的初恋。
古人盲婚哑嫁的,婚后有没有爱全看运气。
他和她的运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殷莳觉得自己从投胎以来运气都是很好很好的。
甚至包括如今找的情人。
不仅合乎她的需求,还在她的审美上,性子手腕都是她欣赏的。
他权未必重,但位实在不低,是最高权力者最信任最亲近的人之一。
找情人在这个时代不是没有,但有风险,尤其是对?女子而言。
但当这个情人是赵禁城的时候,至多有人背后闲话两句。没有人敢来当面挑衅欺压。
殷莳如今,几乎已经完全得到?了她想?要的日子。
怎么能说是不幸运呢?
殷莳牵着沈缇的手,将他牵出内室,次间,正房,穿过垂花门,重新回到?穿堂正厅,才放开了手。
“要回去?吗?”殷莳问。
她觉得他是需要时间的。
沈缇抬起眼,却?说:“不。我要留下用饭。”
殷莳微微惊讶。
沈缇看着她。
“你有了男人。”他说,“便更得有娘家?。”
他的眼睛微红,但瞳眸仍清澈,像无人涉过的清潭。
他刚刚遭受了对?年轻而言痛不可抑的伤事。
他却?说,你更得有娘家?。
因为单身的女人易受欺。
因为她不喜欢他,是她的事。
但他喜欢她,是他的事。
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可以了。
殷莳望着他的眸子,有一瞬说不出话来。
心脏竟有有微微的难受。
前后两世,许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那?一瞬,她感?到?与沈缇之间,竟似建立了什么连接。自父母去?后,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与任何?人建立过这样的连接了。
可能是因为血缘,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