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仆们瑟缩了。

殷莳道:“你家大娘不晓事,你们也不晓事?四民?呢?”

四民?正火急火燎地往西郊赶呢。

他和长生几个人是?赵禁城的仆人,赵禁城进宫当差, 一进去就好多天,所?以他们几个时间比较自由。

赵青追着他们想问殷莳的事, 他们惹不起但躲得起,都躲到外面去了。

谁知道家里人忽然找来:“不好了,大娘带人往西郊去了!”

四民?和长生对视一眼, 一声“不好”, 掀桌子就上马往这?边赶。

马鞭子都快抽出火星来了。

四民?才是?家里说话有分量的男仆,正如沈缇身?边的平陌, 沈大人身?边的程远。

四民?在赵禁城身?边,说话的分量还胜过赘婿高长树。

这?位娘子声音平和, 语气也平淡, 但几个男仆已经头皮发麻,忙抢着道:“大人正在宫中当值,要二十一、二十二才休沐。”

“四民?哥哥不在家里。”

“我们劝过大娘了,只拦不住。”

“娘子勿怪。”

男仆阵前倒戈,险些气死赵青。

她有一肚子市井粗话要骂, 可对上殷莳的眼睛,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正是?因为偶尔泄露的口风和做派, 京城那些女眷才看不上她, 自己也是?知道的。直觉那些话一出口, 眼前这?个女人也要看不起自己了。

不仅看不起自己, 恐怕连带着她爹都要被?看不起了。

她明明跑来是?为了闹散这?个“外面的女人”和她爹, 此时此刻,却本?能地不敢连累她爹被?看不起。

可憋着又气极, 抢过男仆手?中马鞭,狠狠照着地上抽了一鞭子,喝道:“要你管我家的事!我就问你,是?不是?你!我告诉你,我爹根本?没打算娶妻!”

殷莳看她马鞭照地上抽,便知道她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一个才及笄的女孩子,从地方上来到京城,才刚刚跟着父亲见识了富贵,还没有真的养成仗势欺人的习惯。

赵禁城那样?的性子,也不会由她。

殷莳道:“这?里也没有人想嫁给你父亲。我自然管不着你家的事,只是?这?里是?我的私宅、私产,与你父亲全无关系。不管你是?谁,你踏坏了我的花田,照价赔了,我便不与你计较。”

她对王保贵、何米堆几个说:“数数毁了我多少花,花苗肥料人工都换算成钱让她赔。赔了再让她走。若不赔,咱们见官去!”

她说完,转身?要回去,不再搭理赵青。

赵青要气死,跳脚道:“我怕你不成!我爹如今是?殿前司将军!羽林卫统领!我爹救过皇帝的命!”

殷莳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门槛,闻言又收了回来,转过身?来蹙眉望她。

赵青道:“我爹在皇帝身?边十多年了!我还见过皇帝呢!我会怕你!”

殷莳道:“住口。”

她冷声道:“不许胡说。”

赵青大怒,指着仆人道:“我怎么胡说了!不信你问他们!我哪句是?胡说!”

殷莳扶着葵儿走下台阶,一直走到赵青面前:“救皇帝命那一句。不许胡说。”

赵青气死了:“怎么是?胡说,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殷莳眉眼冷峻,“更要闭上嘴,以后不许再提。”

赵青怔住。

殷莳道:“我不信你父亲没告诉过你这?个话不能乱讲。”

赵青张张嘴,没法反驳。

殷莳盯着她:“你父亲小?地方人,不过一村夫之子,没出身?没背景没帮衬,他如今在这?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