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杳觉得古怪。

不论?两个小丫头是不是知道昨日她和沈观的矛盾。

若是知道,依这两人的性子,定?是要破口大骂,拉着姜清杳的袖子换着花样的指责沈观。

平日里姜清杳和沈观拌个嘴,这两个小丫头都要帮她帮腔呢。

可她们若是不知道,那也不会?绝口不提沈观二字,只因着府里用膳,沈观特地叮嘱过?,姜清杳什么时候用膳再唤他一起,若是姜清杳没醒,又误了饭点,也不必唤沈观。左右他要等姜清杳一同用膳的。

而今日沈观应当是休沐的。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芸香半夏这会?儿的绝口不提,已经是一种异常了。

姜清杳小口的喝着银耳汤,问:“沈观呢?”

芸香半夏立刻摇头,不约而同道:“姑爷今日去翰林院了,不在府里。”

沈观分?明是休沐的。

姜清杳低下眼,喝完银耳汤,没再问。

她神色恹恹,其实已经睡足了,可也没什么精神,盯着窗外发?呆。

已是盛春了,院里的花都争相开了。

秋千架子也扎上了。

用的麻绳勾扎,沈观怕姜清杳握着刺手,特地用柔软的毛绒细致的围了一圈。

秋千一旁是一个制了一半的竹质躺椅,已经大致成型,沈观这几日空闲的时候,都窝在那儿,打磨竹面,好让它更光滑些。

样式是姜清杳依着前世记忆,依样画葫芦画了个大致,说夏天的时候躺在这上面,连冰鉴都不用,竹椅自个儿就是冰凉凉的。

沈观接过?那张画着竹椅的纸时,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但没过?几日,当真做出个来?。

院子里大大小小,即便是姜清杳随口一提,沈观也记着,没多久就给她寻来?。

姜清杳看着看着,不由?得困惑。

这些做不了假。

几个月的朝朝暮暮,点点滴滴也做不了假。

姜清杳是一个旁人有一点好就会?记在心上的人,她总是想,无缘无故的,沈观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姜清杳不想因为他的一点坏,就全盘否定?沈观的那么多好。

她一直都很小心的珍藏着每个人对她的好,仿佛攒着攒着,心也会?变甜。

能来?到这里,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不会?再被随时随地的抛下,不会?再寄人篱下的看眼色,不会?再整晚整晚的做噩梦。

姜清杳站起身来?,又问芸香半夏:“沈观呢?”

一味的逃避、沉默、误会?与冷战,只会?折磨两个人,她喜欢说清楚,问清楚,想明白。

被沉默和误会?两个坏东西折腾的遍体鳞伤的都是笨蛋。

姜清杳很勇敢。

可芸香半夏愣了一下,给出的回答阻碍了她的一鼓作气。

“姑爷不在府里。”

姜清杳其实是不信的。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梦里梦见还是莫名的直觉,她总觉得沈观会?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不管是他真的坏还是假的坏,他都会?敢作敢当,或者认真解释。他做了坏事,怎么会?跑呢?

负荆请罪都来?不及。

但芸香半夏也没道理骗她。

姜清杳问不出,又去书房看了看,没见到人影,只好作罢。

回屋的时候,她想起她扇了沈观一巴掌后,又重重的将他推倒在地,他跌坐在地上,脸上还印着她的指痕,又坚持的朝她靠近,却不敢在来?碰她了。

姜清杳侧过?身的时候,他蹲在床边。

就是蹲在这儿吧。

姜清杳一边想, ろんぶん 一边瞧了眼床边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