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鹏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个梳着短发的女警，正站在门后的位置，看着墙上的挂历。

“你先出去一下，把门带上，”女警对赵正宇说。

赵正宇点了点头，把门口堆着的人哄开，然后关上了门。

两个警察同时看向贾鹏。贾鹏脸色很白，像是扑了粉，身体僵硬得像是正躺在雪地里。

“我们是大学城派出所民警，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女警示意贾鹏坐下，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下。

“警察姐姐，我……”贾鹏看了看自己的电脑屏幕，发现刚刚下载解压的图片已经被那个男警找到了，“我就下载了个图……图片，你们不至于因为这个事儿来抓我吧？”

女警边问边在本子上记：“图片哪儿来的？”

“网……网上找的，”贾鹏坐得很拘束，嘴也不那么利索了，“群……群里下的。”

“什么群？”

“就那种……在贴吧里留下群号的……资源群，”贾鹏越说声音越小，“我真的是第一次加这种群，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是说，这些图片仅仅是你从网上下载的，对吧？”女警继续提问，似乎在确准这件事。

“当然了，”贾鹏有些急了，“不然我能从哪儿弄到这些照片儿？我又不是她男朋友。”

“接到报案后，网警很快查到了这些图片的来源，”一直没说话的男警忽然开了口，“所有的压缩包都是通过一个邮箱地址群发的。网警进一步锁定了这个邮箱上一次登录的 ip 地址，就在你这台电脑上。”

贾鹏一惊，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警官，这不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男警又说：“已经在你电脑上找到了原始的文件包，也在你的浏览器网页记录里找到了邮箱登录历史。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

“我没什么想说的，”余光伟把身子靠在椅背上，“我是推了他，但我可以出钱和解。这些事儿我犯不着和你们说。”

余光伟正坐在机场公安的讯问室里，四十分钟前，两个机场民警当场摁下了正在不断踢踹白业腹部的他。

“什么叫犯不着和我们说？”负责审讯的民警严肃地问，“你当众殴打他人，对方轻伤以上的话，你就涉嫌犯罪了你知道不知道？”

余光伟沉默了，半晌又说：“让我打个电话。”

“你现在是留置期间，不允许打电话，”民警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我劝你配合调查，好好回答问题。姓名？”

余光伟咬了咬牙，把本来就不长的指甲抠进了掌心的肉里。

……

郝如雷把车子开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11 点多了。

夏涵的电话刚好打来。

“贾鹏没承认是他干的，我们已经把他带回派出所了，”夏涵在电话里说，“谢谢你啊师父。”

“没事儿，”郝如雷说，“我已经到医院了，马上看见白业了。”

“行，辛苦了师父。”

郝如雷挂了电话，按照机场公安民警发给他的房间号，找到了白业所在的病房。

走廊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白业的辅导员老师李鹏，一个机场公安民警宋威。

郝如雷问宋威：“现在什么情况？”

“刚拍完片子，现在在里面躺着呢，”宋威说，“这孩子手今天上午刚受了伤，刚才被推倒的时候又直接两手杵地，这下肯定更严重了。”

“嗯，”郝如雷若有所思地问，“我听说，他申请了人身保护？”

“是，”宋威说，“他说推他的那个人叫余光伟，是个黑社会。他怕被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