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曾相识的操作，让何惧再次落泪。他从第一张看到最后一张，没在任何一张中看到余果，内心里由衷地感谢起郝如雷来。

“谢谢你，郝警官，”何惧已经恢复了说话的能力，“给我讲讲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没关系，我挺得住……”

郝如雷简单给何惧讲了何娜遇害的过程。

何惧听完，低下头，微微抖着嘴角问：“她能判多久？不会是按过失致人死亡判吧？”

“何娜因余果的过失受伤，她没有打 120，而是选择了掩盖事情真相，这已经涉嫌故意杀人了。”郝如雷解释道。

“好，那就好，”何惧微微摇头道，“那我会判多久？”

郝如雷想了想说：“如果你能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并证明你是被人唆使的，再考虑到你没有向被害人家属索要赎金、没有对被害人造成人身伤害以及被害人是有错在先，按照我对以往判决的了解去推断的话，大概五六年吧？”

“唆使？”何惧看了看郝如雷，又看了看窗外，“没人唆使我，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所有的事儿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是吗？那你会 PS 吗？”郝如雷问。

何惧说：“那玩意儿有啥难的？上网上找个教程，看几遍就会了。”

郝如雷又问：“那白业被余光伟打也跟你的计划无关？”

“无关啊，”何惧说，“那完全是碰巧了……”

话说到一半，何惧发现自己被套话了。

“看来你认识白业啊，”郝如雷说，“说实话吧，对你没坏处。”

“我说的就是实话，”何惧看向郝如雷，“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不是审讯吧？正式审讯的时候，我肯定不认识白业。”

“可是……他骗了你。”

“没有，他告诉我，娜娜是余果杀的，他没说错，”何惧说，“为娜娜报仇这种事儿，我这个做父亲的做就够了。他还年轻，以后还能有不同的人生，不能搭上他。”

“但他帮你找何娜，根本就不是为了……”

“你别说了，”何惧打断了郝如雷的话，“反正娜娜找到了，白业也没留下任何痕迹和证据。我是不会把他供出来的。”

郝如雷沉默了。

“娜娜的遗体火化了吗？”何惧打破沉默，“把她跟她妈搁一块儿吧，等我出去了，好找。”

“行，我尽量去办，”郝如雷起身，“等你再恢复几天，咱们可能就得审讯室见了。”

“也好，”何惧说，“谢谢你，郝警官，要是早点儿认识你就好了。”

“现在也不晚，”说完，郝如雷离开了监管病房。

何惧躺下。

重新静下来之后，他感觉绝望的泥潭抓住了他的双脚。

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断断续续地梦见，何娜回来了，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但笑起来还是小时候的模样。

“爸爸，”何娜的声音总是回荡在四周的空气里，“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他当然会以为是真的，当然会哭，当然会笑，当然会长出一口气……

他多么希望自己没有醒来，或者，醒来的时间是 2014 年 6 月 6 日的早上。

就在何惧自顾自地不住内陷的时候，郝如雷去而复返，叫醒了他。

“刚接到通知，”郝如雷有些喘，显然是到了楼下又急匆匆跑上来的，“七天后，何娜被害案开庭。”

“嗯，好，”何惧缓缓睁开眼睛，仿佛已经听见脚镣摩擦地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就让我看看她的结局吧。”

要结束了哦

还没彻底结束

还有反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