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如雷听着另外两个人聊余果的事儿，心里想着的却是何惧。

“有时候我就在想，”郝如雷说，“要是何惧报警，找警察解决问题的话，或许他就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当局者迷，”逄英明说，“那人心眼儿太实了，被人两头骗，唉……”

“希望他能早点儿醒来吧，”郝如雷叹息一声说，“至少能旁听一下庭审。”

郝如雷低头吃饭，夏涵又跟逄英明聊了一下所里的新鲜事儿，郝如雷压根儿没听。

他回想起对余果和余光伟的后续审讯。

维修工人老孙和老张回忆起，那阵子二楼和三楼走廊装修，来了一批新的挂画需要往墙上挂，用掉了一堆水泥钉。

在金凤凰 KTV 后勤经理徐来的大力配合下，挂画全被拆了下来，水泥钉拔了 42 根出来，全都拿去检验了。

警方在其中一根水泥钉上，检测出了何娜的 DNA。

余光伟父女俩精心编造的故事，至此彻底崩解。

面对摆在面前的铁证，余光伟陷入了没有尽头的沉默，余果则像是忽然换了个人格一样，痛哭、追悔、哀求、装精神病、装厌世，无所不用其极。

从她断断续续地供述中，郝如雷大致拼凑出了故事的全貌，也深切地感受到了追回这份迟来的正义的不易。

现在，他既盼着何惧能够醒过来，又为难如何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吃完午饭后，夏涵回了大学城派出所，郝如雷和逄英明则驱车去开发区办别的案子。

路上的时候，逄英明问郝如雷：“你跟夏涵差几岁啊？”

“五岁，”郝如雷瞥了逄英明一眼，“你问这干嘛？”

“那你俩挺合适的，”逄英明说，“我看她看你那眼神儿，也不单纯。”

“你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你个大忽悠，”郝如雷说，“人家相亲呢，有的是比我年轻，条件比我好的。再说了，我是她师父，属于差着辈儿呢！”

“都管我叫逄哥，差什么辈儿？”逄英明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咋不相亲？我看啊，你可以跟小夏相一相，你条件也不差啊！”

“得了吧，”郝如雷说，“我一天这么忙，她也忙，俩大忙人搁一块儿，面都见不着，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谁管？”

逄英明打趣道：“你看看你，我就跟你说相亲的事儿，你连孩子都想好了，我看你还是有心，我看你就别装了。”

“去你的吧……”

二人办完案子回来，已经晚上五点了，郝如雷刚把车在市局院里停好，就接到了监管病房打来的电话。

“何惧醒了。”

郝如雷的心情有些复杂，想了想说：“我这就过去。”

“干啥去？”逄英明问。

“何惧醒了，去不去？”

“去呗。”

二人驱车去了市中心医院，在监管病房里见到了已经醒来的何惧。

自从被从鬼门关抢回来，他已经足足昏睡了八个月。

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的人脸，他想说话，但很困难。

“我是市局刑侦支队民警郝如雷，”郝如雷自我介绍道，“何娜的案子是我负责侦办的。”

“娜……娜……”何惧微弱地从嘴里吐着字，“在……哪……”

郝如雷叹了口气说：“何娜已在三年前遇害。”

何惧的脸瞬间僵成了一块石头，眼珠微微错了错，眼泪像从石头缝儿里渗出的泉水一样落进鬓角和耳朵里。

“目前侦查已结束，犯罪嫌疑人已经认罪，案件正处于检察院起诉阶段，可能很快就能开庭。”郝如雷说。

“你也别上火，”逄英明从旁说，“